下午,余挽青在公证处办理完相应的交接手续,刚好傅氏总部就在附近,索性跑去接傅司夜下班。
两人在商业街找了家西餐厅吃晚饭,而后,余挽青提出要回一趟母亲娘家的杨氏祖屋。
提到杨氏,傅司夜的眼神顿了一下,但很快便恢复如常。
“怎么突然想回去?”
她解释道:“今天是我外公入狱的日子,他每年的这一天都要寄信回家。”
傅司夜漫不经心的“哦”了一声,“我送你。”
正好祖屋离市区有点远,余挽青点点头,“好。”
四十多分钟的车程,二人抵达一栋位于城郊的老式院子。
推开老旧的红木大门,庭院里山石池水常年无人打理,早已干涸落满灰尘,花花草草肆意增长,遮住通往堂屋的道路。
墙壁屋檐上的雕龙飞凤,不复澎湃大气的风采,只剩下残余破败的景象,平添几分萧瑟。
外公入狱后没多久,外婆也离开人世,自那之后这座院子便空置下来,家里古香古色的家具都蒙上了一层白布。
余挽青对这里只有三岁之前的少许记忆,并不算深刻,但她跟外公外婆感情很好,连自己的名字都是外公手把手教会她写的。
“外公自从入狱之后,就再也没跟我们见过面了……”余挽青叹了口气。
外公当年负责运送一件珍贵文物到帝都,半途却因为意外导致文物被毁坏,法院认定为恶意损坏,判处三十年有期徒刑。
她不是不能理解外公自责愧疚的心理,可都过去了这么长时间,他仍旧不愿意见任何人,实在令她有些想不明白。
“或许,他有不得已的苦衷吧。”傅司夜眸色有些复杂。
余挽青来到邮箱前,熟练的掏出钥匙开锁。
邮箱内有好些外公学生送来的信,以及被夹在中间的一封显眼的黑色信封。
余挽青并未仔细查看,把所有信件收回包里,便跟傅司夜一同离开。
二人走远,却都没注意到在身后数十米远的距离,有人将发生在院子里的一幕都拍了下来。
回到医院,余挽青独自来到124病房门口,隔着厚厚的门板听到屋里传出谈话的声音。
她要进门的时候,正好屋里的身影也走出来。
两人打了个照面,余挽青眼神发紧,“江慎?你来这里做什么?”
面前的男人穿着文质彬彬的白色衬衫,脸上挂彩,但伤势并不算太严重,反倒是左手断指处更显出几分惨烈。
江慎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神色忌讳莫深,意味不明:“我为什么不能来?伯母是我亲人,对我那么好,她生病住院,我当然应该来探望,只是因为某些原因,来晚一步而已。”
余挽青讽刺轻笑:“怕是某些见不得人的原因吧?”
傅司夜刚把他放了,这货就开始蹦哒刷存在感,还真是贼心不死……
“我们这里不欢迎你,希望江先生好自为之,不要再做无聊的事,毕竟下一次,你可未必会有这么幸运。”
扔下一句,她把江慎挤出病房,“砰”地一声关紧大门。
刚把包放下,还没来得及跟母亲说祖屋的事,便听母亲语气严肃的开口:
“青青,你对小慎怎么是这种态度?吵架怄气过去了也就算了,你以前不是天天盼着跟他见面吗?”
“妈,我跟他已经结束了。”余挽青无奈解释。
“为什么说结束就结束?是不是傅司夜威胁逼你这么做?”
“不是,没有……”
“那就是你自愿的了?”杨文丽骤然提高了声音:“你是不是还跟傅司夜纠缠不清?你怎么就不听妈妈的话呢?”
“妈,我没有……”
“还说谎!小慎都给我看了!你带傅司夜回了外公家是不是?你怎么可以带他去那个地方!你知不知道他……”
“江慎给你看了?”余挽青捕捉到非同寻常的气息。
她就说,江慎好端端的跑来医院做什么。
原来不是伪君子虚假的做戏,而是故意在母亲面前挑拨离间!
这个贱男人!
余挽青“噌”的一下站起来,冲出病房大门,追了上去。
“江慎!你给我站住!”
追上江慎时,他正要走进电梯。
余挽青拽住他的衬衣领口,将他带到没人的安全通道附近,随手扔向墙壁:
“你到底想做什么?大发慈悲放过你,你不知道珍惜,跑到我妈面前胡说八道!你是不是有那个大病?”
江慎靠在墙壁上,笑得有些神经质,“余挽青……我还能做什么?公司没了,你也没了……什么都没了!我们还真是惨烈,一个傅司夜就能让我们变成这样,金钱权力,果然是个好东西,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