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萧离蹙眉低头,看见了孟红杏的小脚。
孟红杏的小脚从绣花鞋里脱出来,穿着半透的蚕丝罗袜,雪白若隐若现。
若是一般男人见了,怕是魂魄都要被勾了去。
可钟萧离此时此刻只觉得恶心。
冷笑一声,他把剑竖在孟红杏的脚心处。
孟红杏还以为是钟萧离的手指给自己回应,动作愈发大胆起来。
她媚眼如丝,红唇微张,脚心正欲往钟萧离的腿上滑……
忽然,脚心一痛,孟红杏猛然惊醒。
低头一看,一柄闪着寒光的剑正立在那里。
而钟萧离却跟自己离了十万八千里,正一脸冷漠的盯着她。
“这剑可还锋利?”
男人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冷意。
孟红杏一阵心惊肉跳。
抽回脚,她赶紧穿上绣花鞋,当做无事发生,“公子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方宝善洗了碗出来,听到这边的动静,不免有些疑惑。
“怎么了红杏?”
“没,没事,就是忽然有点头晕。”
孟红杏脸色难看,心里也十分难堪。
她这样漂亮的风韵妇人,钟萧离居然都看不上,而是喜欢一个野丫头。
这让她怎么能甘心?
憋着这股难受劲儿,一直到了黄昏。
天色不早,柳翠竹利索的去收拾了客房出来,孟红杏却一副犹犹豫豫的样子。
“嫂子,我想洗个澡,这身上实在是太疲乏了,你看能不能给烧点热水?”
柳翠竹笑了,指了指灶房。
“有,我刚刚就烧好了一大锅,你随便用,浴桶家里有个很久都没用了,不知你嫌不嫌弃。”
孟红杏几不可闻的哼了一声。
那意思,摆明了就是嫌弃。
方宝善却紧着把那浴桶拿出来,拿刷子刷了个一干二净,又用热水冲了一遍。
“来,现在就干净了。”
“谢谢方大哥和嫂子,要是没有你们帮忙,我这个孤寡妇人,还不知道要怎么办……”
孟红杏用手掩着袖子作势又要哭,方青冉在旁边看得真切,白眼都懒得给她一个。
这女人还真能装!
热水凉水备足了,孟红杏却蹙着眉,幽幽地叹了口气。
“嫂子,不知你家有花瓣没有?我平日里洗澡,都要放些花瓣熏香,这样才睡得着。”
她进门的时候,早就已经看到墙围旁边种了一溜漂亮的花,这会正开得娇艳。
有芍药,有玫瑰,有蔷薇,还有紫罗兰和鸢尾,正是争奇斗艳的时候。
柳翠竹有些犹豫。
“这,我们家倒是种了些花,只不过就这么采摘了,怕是后面就不开了!”
方宝善却不耐烦的摆摆手。
“一些破花而已,死了再种就是,何故当好宝贝?红杏爱美,不像你这农妇一般粗糙,让她用就是了!”
不知不觉,方宝善就拿孟红杏和柳翠竹做比较。
两相之下,高低立现。
红杏娇俏,妩媚,也会撒娇会体贴人,还打扮的漂亮,身上喷香。
柳翠竹就是个农妇,天天不是养鸡就是养鸭,要不就是绣那破刺绣,也不知打扮为何物。
床第之事,红杏热情放得开,花样又多,每次都把他伺候的格外舒坦。
柳翠竹那婆娘,就是个死鱼,整天矜持的和黄花大闺女一样,看着就毫无兴致!
方青冉在旁边听着起火,忍不住为自己娘鸣不平。
“爹,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娘辛辛苦苦拉扯着这个家,顾不得打扮自己,你现在就嫌弃她了?”
“我娘人老实本分,比不得外面那些妖艳妇人,你拿那些烟花柳巷之辈跟我娘比,这不就是侮辱嘛!”
方青冉说话间,冷睨了一眼孟红杏。
孟红杏脸色难看,染着鲜红豆蔻的指甲,仿佛要嵌进肉里。
死丫头,竟然敢如此编排她!
等她进了家门,第一个把这丫头给收拾了,让她赶紧滚出方家!
孟红杏不吭声了,这时候周大娘提着一桶鲜羊奶来了。
“丫头,今日的羊奶我给你送来了,你要是不够喝和我说,下次给你多拿些!”
“好嘞!”
方青冉喜滋滋的拎着捅,准备拿些给两个小家伙做点零嘴。
孟红杏看到浓稠的羊奶,顿时眼睛亮了。
竟是羊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