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安东尼相遇的那一晚,一辆黑色SUV直直朝她冲上来,在她险险避过之后,一头撞上后门。从开车司机是一個保镖聊起,她跟安东尼提起自己有一把猎刀;不久的后来,猎刀就被他给要走了。</p>
进入巢穴的时候,金雪梨还低声骂了一句——武器少了一把,总觉得心里有点发虚。</p>
接下来,第二条记忆线跟上一条就没有区别了:她听了广播,踩上粉笔画房子,叫来出租车,被居民复制……接下来唯一一个不同是,第二条记忆线终止时,她在地上睁开了眼睛。</p>
盯着蜡烛前的背影,金雪梨尽量无声无息地从地上爬起来。地板砖光洁冰凉,没有染上一点血。</p>
第二条记忆线,替换了第一条,变成了真正发生过的、最新版本的历史,所以她没有捅伤居民,自己也没有被一句话割喉。</p>
她不敢完全站直,生怕被居民发现,只好手脚并用地退向柱子后方,死死屏着呼吸,甚至连胸腔都开始隐隐作痛——她必须要压制住,不然她真怕自己不小心抽泣起来。</p>
……人怎么会被一句话割喉?</p>
与脖颈上张开一张嘴相比,她一时间甚至不知道自己更害怕哪个:被莫名其妙地再杀一遍?还是发现自己根本不是一个真正的人类,以后只能以居民身份,游走在巢穴里?</p>
如果她不是居民的话,她的脖子为什么会如此老实地把对方伤口给复制走了?</p>
这些问题,金雪梨一个也答不上来。</p>
后背贴着柱子,她紧闭双眼,捂着嘴巴,恨不得从体内把自己抽紧成一个再也不会被巢穴发现的球。</p>
不,先冷静一下想想……</p>
对方是居民的侧面证据,有好几个:一,它身上没有手机猎刀和背包;二,根据第一条记忆线里的内容,它上出租车以后没有遵守乘车守则,可也好好地下车了。</p>
三——也是最有力的一个证据——脖子皮肤薄薄一层,裹着动脉、神经、血管、气管和喉管;活人被捅了脖子,真的能靠自己处理急救,跟没事人一样吗?</p>
金雪梨冷静下来一点,悄悄探头看了看。</p>
居民仍然坐在蜡烛前,正在反复调整火槽火力,似乎等蜡烛融化等得很不耐烦了。逐渐绵软垂坠下来的蜡烛,在半空中形成一汪近乎透明的烛泪;离得远,金雪梨只能隐隐听见烛泪里好像有人叫了一声“韦先生“。</p><div id='gc1' class='gcontent1'><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try{ggauto();} catch(ex){}</scrip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