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正磕着瓜子喝着茶的司南溪,听到那句“自裁”时,忍不住喷了一地的茶水瓜子碎末。好好好,自己合着这么不堪,这么一点挫折就要死要活地自杀了?
底下一个裸露上身的屠夫讥讽的一句话,让酒馆里刚还听得入迷的三三两两瞬间炸开了锅。
“你这老头,可真把咱们这点老少爷们当傻子呢?大家伙虽不曾修灵习武,可这火灵跟水灵怎么同时修行?”
“对啊,把我们当傻子糊弄呢?中原众多高手,穷尽一生能将一灵修到顶尖便是万里挑一,难能可贵,你这倒好,说这五殿下独战三大顶尖高手的同时,还能......还能同时使用那火灵跟水灵,你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
“你就使劲编吧!”司南溪抓起一把瓜子壳,大笑着朝那个说书老儿扔去。
底下的人对于这种场面早就见怪不怪,见有人带头,便跟着一起嚷嚷起来。
酒馆里的人吵吵闹闹,听这老头说着有些没有,这个时间能来这里听这些故事的,都是些无聊没事做的人。司南溪坐在最后一排,左右都是些蛮子屠户,他们将手中的帛币抛着玩弄着,嘴上还念叨直接今日喝茶花了三个帛币,听戏又给了两个帛币,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快拿冰镇过的水来,瞧瞧这天气,春天尚未过半,怎的炎热已如此难耐!!”
司南溪的目光随意地落在了一处,只见一位红衣倩影正悠闲地坐在那里,玉手轻挥,似乎在驱散周围的热气。她似乎有些不耐烦,将手中的长剑不轻不重地拍在了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司南溪望着那名女子,笑着摇了摇头,“自己难不成真的跟老吴说的一样老了?怎么随便听到看到一句话,就这么容易触景生情勾起回忆呢?”
还记得他刚认识边让的时候,那小子跟自己一样,出门在外不喜欢以真名示人。
司南溪举起一碗酒,望着那位红衣女子呢喃道:“也不知道边让那小子过得怎样了,修为大概已经远超自己了吧......”
连着几碗劣质的酒下肚,司南溪的思绪回到了几年前那个春天。
隔玉山百里外有坐中年酷热的城池,名叫炙水城。此处地下水丰富,同时又临近玉山,经常性的有山火爆发,因此多温热泉水,故得名炙水城。
“快拿冰镇过的水来,这儿什么地方啊,热死了。”
茶馆的伙计肩上搭着一条毛巾,他随意地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甚至连眼神都没有给予司南溪他们一丝关注。他叹了口气,用一种几乎是哀怨的语气回答道。
“几位看起来是外地来的吧?最近玉山地兽躁动不安,导致附近的山火连连爆发,这种情况下,想喝到冰镇水恐怕是难咯。”
边让跟其手下二人都特意换成了寻常百姓的服饰,一是为了避人耳目,二是此处临近西邺洲,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也难怪店小二对他们没当回事。
司南溪随手抛出一串帛币,随性地朝小二说道:“有什么好吃的,尽管上。”
小二看到那些帛币眼睛忽地一亮,态度立马也热情起来。
“好嘞,客官您稍等,马上给您准备。”
茶馆伙计麻溜地将桌子打扫干净,顺手拿走了桌上地帛币。不一会便将一壶茶水、几份点心以及食物给端了上来。众人透过二楼窗户齐齐地望向远处泛着层层白晕的玉山,边让率先打破沉闷的氛围。
茶馆的伙计动作麻利,将桌子擦拭得纤尘不染,眼疾手快地收起桌上的帛币。没过多久,他便端来了一壶凉茶以及几份精致的点心。
众人聚集在二楼的窗边,目光远眺,只见远处的玉山在晨雾中若隐若现,泛着淡淡的白晕。沉默的氛围下,边让第一个开口打破了沉默。
“溪兄你可曾听闻过关于玉山的那些缥缈传说?”
司南溪轻轻仰脖,碗中之水已然尽入喉中。他呼出一口悠长的气息,随即捏起一块精致的点心,细嚼慢咽地回应道。
“呵,莫说咱这种修灵之人了,就算是普通百姓间的杂谈,也能将这玉山的各种传说说个三天三夜,我自然也是耳闻不少。”
边让朗声笑道:“不错,关于玉山的传说数不胜数,但中原各国真正接触到玉山圣境,也不过短短两三百年的时间。在更早之前,玉山跟寻常高大的山脉并无二异,直到两百多年前,生活在附近的百姓发现玉山的一处山脚下有了一条宽大的裂隙,还隐约冒着圣光。但这一现象并未持续多久,寻常百姓甚至当时灵力高强之人,都没办法通过那条裂隙往深处一探究竟,因此也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直到五十年后,圣境裂隙重现,这一次,当世灵力修为最为高强的几位修灵者合力闯进了圣境。”
在这个短暂的静默之后,边让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落在了正在狼吞虎咽吃着饭的司南溪身上。司南溪被那直勾勾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碗筷在手中的动作也微微停顿,只得尴尬地轻咳了几声。
“你继续,你继续,不用管我。”
边让微微一笑,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他的一场小玩笑。
“后来的事想必各位也都知道了,这几位虽进了圣境但可惜的是并未能破解秘境阵法,直到第三次玉山圣境重开,终于有两名中原高手成功破除秘境阵法,其中一人便是现在的鄘国国君——炽风鄘,另一人便是西锦族时任族长西锦良。也就是从那时开始,玉山秘境在中原内外引起了轩然大波。”
众人齐声问道:“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