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为这事,你就哭成这样?怎么跟个小孩子似的。”
“你……”
司南溪难得有个嘲笑言瑾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本以为她又会跟之前一样,随手抄起个东西就往司南溪身上砸。
没想到言瑾这次并未生气,只是轻声道:“我要喝酒,我看上次仙灵楼那个酒就不错,你再弄点来,钱我出。”
司南溪听了这句话差点吐血,无奈跟言瑾解释了半天,才消除她想要喝神曦酒的念头。
“那你换个别的来,少不了你的钱,别这么抠门。”
司南溪拿她没法,只得跑到自己房间,拎了两壶刚酿好的酒过来。
两人坐在院内的四角亭中,看着越下越大的雨,各有心事。
老吴这人胆大心细,按常理来说应该不会出大问题。司南溪怕就怕他老毛病又犯了,到时候一个人孤军深入,为了得到情报又不顾危险。
老吴本名叫吴轻薄,看着五大三粗的一个汉子,名字却别有一番书生气。他不算一个修灵天赋很高的人,但老吴有一个神奇的地方,就是擅长跟动物以及灵兽交流。
按他的话说,水里游的,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只要有脑子的,他都能搭上话让它们为自己所用。
刚认识他的时候,司南溪只觉得他在吹牛,怎么可能有人有这种能力?
直到他亲自展示完,司南溪这才心服口服,承认他确实有两把刷子,没有吹牛。
老吴从来不让别人叫他本名,也跟他早年从事的职业有关。
认识司南溪之前,老吴是一个游走于异荒各国,靠贩卖情报为生的情报贩子。
也正是因为这段经历,他才练就了一身逃命的本领。毕竟贩卖情报在中原异荒是个高危行业。
吴轻薄,吴轻薄,念快了就容易听成无情报,这名字一听就容易出师不顺。
他宁愿别人叫他老吴,也不愿意叫他那个晦气名字。
老吴老吴的叫顺口了,久而久之连司南溪也有点忘记老吴的本名了。
这次老吴一个人前往须臾峰,司南溪总觉得有些隐隐不安。那天伤他的金禅海修为不低。万一老吴马失前蹄挂在那了,他可会后悔死。
想到这司南溪还是想去仙灵楼亲自等他,求个心安。
“言大小姐,言大夫子,要不......咱改日再继续?我这实在有事要走。”
“干嘛?连你也不喜欢我,想躲着我......”言瑾突然哇地一下哭了起来。
司南溪哭笑不得,暗自权衡了下利弊。
“自己去了,也帮不了什么忙,放了老吴的鸽子,大不了等他回来赔他两坛好酒,找个合适的理由也就糊弄过去了。现在这种情况,要是把言瑾给甩下不管,在鉴灵院,怕是以后再也没有好日子过了。”
两害相较取其轻,司南溪左脚踩在石凳上,叹了口气,猛地给自己灌了一口酒。
“行行行,我不走,言大小姐您接着说,您继续。”
言瑾跟她抱怨的,无非就是班上那点学生,上次小考发挥太差,整个院里成绩倒数的几个,全在她手上。
院里开会,一些夫子也趁机挤兑她,明里暗里说她是凭关系才进鉴灵院的。
好不容易回趟家,跟自己娘亲说贴心话的时候,她娘又是劝她早些嫁人,又是给她介绍东城的公子,西城的少爷,根本不想管言瑾在院里受的委屈。
言瑾多说两句,她娘就不耐烦地骂她,“趁早别干了得了,哪有女孩子家整日在外面抛头露面,跟男人抢饭碗的。”
在鉴灵院压力大,回了家还得受这么大的气,言瑾一怒之下,就回了几句态度不太好的话。
言瑾骨子里虽然叛逆,但在平日里,跟母亲也是极少极少生气。这次正好撞上她娘心情不好,两人吵了这辈子最凶的一架。
言慎行在院里唯唯诺诺,在家自然也不是一个硬得起腰板的主,整个言府,上上下下都是听那位言夫人的。
言瑾这么一吵,结局自然是被轰了出来,实在没地方去的她,越想越难过,越想越无助,便一个人游荡在了临安城的街头。
临安城的天气,跟七岁八岁的顽皮孩子差不多,变幻莫测,不可捉摸。刚刚还是晴空万里,转眼间已是乌云密布,大雨瓢泼。
言瑾躲着躲着,就到了流花街。等她哭得差不多了抬头准备走的时候,司南溪撑着伞,就这么出现了。
本来心情已经平复得差不多了,突然看到了司南溪,言瑾就更想哭了。
司南溪望向被雨滴打得滴答作响的芭蕉叶,听着这位言大小姐的碎碎念。心想,怎么在哪个年代都有父母催婚的这种戏码?
望着走神了的司南溪,言瑾语气一变,面带着绯红朝他嘿嘿一笑。
“司南溪,院里都传你把莫道可给打水里去了,哎,你也不小了,什么时候能成熟一点......”
司南溪瞪大眼睛望着言瑾,一脸疑惑。
言瑾摇晃着酒杯,将身体凑了过来,蹭了蹭司南溪的肩膀。
“放心,我没当众拆穿你,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嘛,你看你手也断了,也是被打的一身的伤,明明是你被揍惨了,却要到处宣传你把莫道可给打水里去了。你这人呐,还是太贪慕虚名了。”
司南溪苦笑道:“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言瑾嘴角勾起一个迷人的弧度,接着又把手中的酒给干完了,“这酒,这酒......还怪好喝的。你说它叫什么酒来着?葡......葡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