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简单而残忍的杀人凶手(1 / 2)

 “醒了?”黑脸膛看到廖如燕走了出来,轻轻的问候了一声,把旁边正在打盹的小赵直吓了一跳:妈呀,这是谁呀?这么温柔的男人。---浏览器上输入-www.69zw.com看最新更新---他抬头去看黑脸膛:虽然依旧是那么的黑,脸上却闪发出一种异常亮丽的色彩来。乖乖的,可真是大白天的活见鬼了!这是我们的鲍队长吗?这是那个动不动怒发冲冠,拔枪相向的鲍一文吗?小赵暗自叹息,摇了摇头,趁机走了出去:“队长,我去楼下买点东西啊。”

等到小赵下了楼,才恍然发现:原来已是深夜了,除了闪烁的霓虹灯,和被灯光暗淡的星辰,生活在平凡尘世间的人,已经安然入睡了——只有那些尚且醉生于灯红酒绿的人们,还在声嘶力竭发泄着他们对这个社会的怨和恨:

“爱着你的爱,

恨着你的恨,

我已不在乎,

那消失的铅华——

流着你的泪,

笑着你的笑,

我失去记忆,

感觉不到痛疼——

……”

小赵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那些真正感觉不到在痛的人,如果还活着,一定在努力的工作和劳作之中,而不是跑到那里面纵情歌舞,啤酒满地;左拥右抱,恣意发泄。之所以还在发泄,是因为他的内心深处,并没有真正的忘记,也不是真正的失去;相反的,他已刻骨铭心的镂进了内心深处,结结实实在占有了他全部的灵魂,只等待着有一天,能够喷涌而出——这就是人类的本性。

小赵记起以前的一个案件,那个制造了连环杀人案的人,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子,当他杀掉了最后的一个仇人时,警察终于逮到他了——他用了三年的时间,杀了五个人,并且都是采取了一种极端的手法:他把每个人的心脏都剖了出来,并把它凉干,制作成标本。然而,他的入学记录上,一直是个品德优秀的好学生,并且乐于助人。

每次警察看到他的时候,他都是一脸的纯真,似乎他真的没有做错什么,永远无法从他的脸上,看到一丝惶恐或是忙乱。他总是一副中规中矩的样子,安安静静的,直视着对方的眼睛,晶莹而透彻。

当警察终于断掉了所有的线索,重新回到起点的时候,才恍忽记起了这个简单而纯真的男孩。虽然不情愿,他们还是派了人一天二十四小时监控。

他们所能看到的男孩,会在过马路时,小心的扶着老太太,面对着直冲而来的车子,转身把自己的身子挡在前面;坐在地铁上,他的目光会随时留意到那些行动不便的人,在第一时间里把自己的座位让了出去,自己硬是站了一个多小时;有顽皮的小孩子,不经意的把球踢到他的脸上,心惊胆颤的躲在远处,看着他抱着球,慢慢的走来,小孩子拔腿要跑的时候,他却一个漂亮的姿势,微笑着,用极其正确有手法,把球扔还给孩子……

这样的人,会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吗?很多警察不依为然,有时候,他们就会忘记了自己的责任,忽略了这个可爱的男孩。

直到有一天,一个女孩打来了电话,用异常恐怖的声调说:“警察,警察,这里有人杀人了!”

警察们这才惊醒,箭一般的飞奔而去,果然,透过女孩的摄影机,他们看到了一场过于完美的谋杀:“我是一名业余摄影爱好者,到这里旅游,刚巧发现这片地方虽然有些荒芜,却也别有韵味,因此,我就开始在这里拍摄,没想到,没想到……”女孩结结巴巴的说,看样子仍然心有余悸。

警察直扑了过去,当他们出现在男孩面前的时候,才惊异于自己的举动是否出了差错:刚才在摄影机里的那个冰冷的男孩,用一种残酷的目光瞪视着被害者,面对着被害者跪地求饶,毫不留情——至今手上还拿着一颗血淋淋的心脏的男孩,看到警察出现时,竟然用一种十分憨厚的面孔,不好意思的笑了:“你们来了!”

警察们好像自己做错了事一样,惶恐不安的把他带回了警局。那场面,小赵依然历历在目,就算是鲍队长,在发出命令时,都含糊不清:那滋味,好像他们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似的,让人痛苦万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审讯的时候,警察问。

“因为他们是坏人。”男孩平静的说。警察在逮捕他的时候,他没做任何的反抗,相反的,他把手中的刀和枪,认认真真的交给了一个警察,还十分不舍的说:“那把刀是我妈妈帮我买的,本来是用来雕像的。”原来,这个男孩十分的热爱雕刻。后来,警察的确从他家里搜到了很多的作品,个个栩栩如生,尤其是一个中年妇女,雕刻的更是逼真,乍看上去,如真人一般:眉毛、眼睛、鼻子,无一处不是极致:“这个就是我妈妈。”男孩幸福的说,“你们看,像不像?”他指着一副画像说,那神情并不是一个杀人者来指认现场,完全是一位有相当造诣、相当灵性的艺术家在向人们展示自己的心灵杰作。

“坏人会有警察来管的。”警察耐心的说,“你不应该自己来杀害他们。”他们本来还想说:你更不应该杀了人,还把人家的心挖出来,制成标本,当成艺术来欣赏:当男孩带着他们搜到心脏标本的时候,他眼睛里所迸发出来的那种东西,简直令人感到神圣无比——他热切的说:“你们看,我保存的多么好!”的确,四颗心脏虽然时隔多年,居然保存的完好无缺,颗颗如新剖出来一般,仍然那么有刺目,令人心寒!

“有些时候,有些事情,警察是管不了的。”男孩不安的说,他不住的搓着自己的衣角,好像一个淘气的孩子,偷吃了家里的点心,被妈妈逮住一样。

自始至终,他的不安,仅仅限于一种害羞的状态,而不是一个杀人犯的凶残与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