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祭的前一天,大周冢宰正老老实实的待在自己的府邸之中。
三月不能食肉,让这位冢宰消瘦了一圈,而更让他担忧的是,新天子态度未明,他很难确定在新天子即位之后,他还能够享受现在的权势。
每念及此,便只觉得面前的栗米粥是那般的难以下咽。
“阿爷,什么时候才能食肉啊!”
就在这个时候,他对面的长孙突然间开口询问。
而就在长孙开口的一刹那,原本低眉沉思的冢宰立即变色。
“闭嘴,孽障,服丧之期,怎能提及肉食?”
话音落下之后,似是有些惶恐,又立即向着自家长子呵斥道:“还愣着干什么,把这孽障拖下去家法。”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没想到他的长子却是不以为意的说道:“父亲贵为冢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满朝公侯谁不敬重三分?
您的孙儿只是提及些许肉食而已,就算是烹饪而食又能如何?”
话音落下之后,还向着冢宰拱了拱手道:“父亲,先王已经驾崩了,新王不过是平庸之辈。此时正是父亲的良机啊!”
伴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他还一脸郑重的向着冢宰拱手一拜。
“嘶——”
向来谨小慎微的冢宰倒抽了一口凉气,哆哆嗦嗦的指着对面的儿子问道:“你,是谁告诉你这孽障的?”
他满脸的震惊,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中年男子笑眯眯的摸着自己的胡子,洋洋自得的说道:“自有高人指点。”
伴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双象牙梜便直接向着他的面门飞来。
“哎哟——”
这一双象牙梜径直命中了他的面颊,疼得这个自大的冢宰之子龇牙咧嘴。
“父亲伤了孩儿的脸,孩儿今后如何接替父亲冢宰天下呀,父亲!”ŴŴŴ.biQuPai.coM
在经过了最初的疼痛之后,中年男子摸着自己脸上被象牙梜刺破的一个口子,当即惊呼出声。
冢宰差点直接气死,一把掀翻自己面前的案几,起身便要去找自己的宝剑。
“老夫宰了你这孽障!”
他一辈子谨小慎微,家族方才能够享有如今的富贵。
眼看着便要功成身退,偏偏自家这个儿子竟然如此狂妄。
如果在这个时候惹出什么祸端,当真是晚节不保。
眼看着自家父亲已经动了刀剑,原本还一副“大聪明”模样的中年男子吓了一跳,而后急忙撒腿就跑。
冢宰丝毫不顾及形象,提着自己的宝剑便撵着他出门。
让世人都知道冢宰家有一个不孝子也是好事,以避免将来自己家的这个孽障惹出祸端之后,被新天子把罪名安在自己身上。
然而就在他刚刚出门之时,一辆马车却是挡住了他的去路。
看了一眼马车之上的标志,那是一只赤红如血的凤凰。
在大周能以凤凰为图腾的家族,也只有姬氏宗亲。
原本怒气冲冲的冢宰急忙收敛了自己的怒容,脸上挂起了一副笑容。
“见过宗伯。”
收回拔出的宝剑,向着马车施了一礼。
论官职大小,冢宰高于宗伯。
但若论在朝堂之上的地位,恐怕无人能出宗伯之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