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穗和被银针刺痛,悠悠醒来,听到这句话,恍惚了一会儿,才意识到是裴砚知在说话。
穗和没敢睁眼,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说,重要的不是这个人,而是这个人不能死在他府上。
其实这样说也没错,他们本来就没什么关系,他那样的大人物,自然犯不着为了自己这种蝼蚁般的小人物费神。
愿意提点一二,是他的善举,自己该感恩戴德,不愿意的话,自己也不该有什么怨言。
正想着,耳畔传来裴景修向裴砚知赔礼的声音:“母亲有口无心,也是事发突然慌了神,小叔多担待。”
原来裴景修也在。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是他回来给她开门,才发现她昏厥的吗?
看到她昏厥的时候,他心里是什么感觉?
他会不会有一点点内疚,悔恨,他还会再逼她吗?
穗和忍不住睁开眼,随即震惊地发现,这根本不是自己的房间,更不是她的床。
床单被褥散发着淡淡的檀木香,她凭着这香味,立刻判断出是裴砚知的房间。
怎么回事?
她记得她是昏倒在自己房间的,怎么醒来却在小叔床上?
到底发生了什么?
穗和震惊地看向床边站着的人,裴景修和裴砚知都在,阎氏也在。
见穗和睁开眼,裴景修很是欢喜,若非大夫正在扎针,恨不得立刻将她搂入怀中。
“穗……”
他张嘴想要叫出她的名字,却被裴砚知一个眼风吓了回去。
虽说大夫一般都会为病人保密,但为防万一,裴砚知不想让大夫知道穗和的名字。
裴景修随即也想到这点,改口道:“睡醒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穗和听到他温柔的声音,心中的委屈不受控制地化作泪水流出来。
裴景修见她掉泪,心疼不已,有心想为她擦泪,又怕这样不妥。
大夫终于施完了针,对裴砚知说道:“人没事了,这几日不要挪动,卧床静养,多吃流食,老夫再开一副调理肠胃的药给她服用就行了。”
“有劳了。”裴砚知浅浅道谢,吩咐阿信带他出去写药方,付三倍的诊金给他。
多出来的,自然是封口费。
大夫道谢,背起药箱随阿信一起告退出去。
卧房里只剩下穗和四人。
裴景修这才上前拉住穗和的手,刚想安慰两句,阎氏又抢先开口道:“穗和,你自己看看,你给大家添了多少麻烦,景修平日对你那么好,你就不能让他省点心吗,你觉得这事传出去很光彩吗?”
穗和差点一口气上不来又气昏过去。
她被裴景修锁在房里无人问津,怎么到头来又成了她的错?
裴景修生怕两人当着小叔的面绊起嘴,打圆场道:“穗和刚醒,母亲先少说两句,有话回头再说不迟。”
说着就弯下腰去抱穗和。
“你做什么?”裴砚知冷冷开口。
裴景修手一顿,忙道:“打扰了小叔大半夜,我把穗和抱回去,小叔也好早点歇息。”
裴砚知皱眉不悦:“你没听大夫说不能挪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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