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山里不仅很冷,还有烦人的蚊虫甚至于眼睛会发光的野兽。
虽然曲义解释过那只是动物眼睛中的明毯对环境中的光进行反射而已,但也架不住数量众多的悬浮观点在周围晃悠,时不时还传来几声嚎叫,别说一直在城市中生活的黎代兰和嵇苳柏,就连习惯于刀尖上舔血的莫玲都有过几次差点开枪的冲动。
看这情况,曲义不再强求这三位继续上山,而是寻了一块干燥且开阔的地方扎起帐篷,准备休息一晚再出发。
对于这个决定,所有人都十分赞同。不过等到具体实施,她们尴尬地发现:自己还想没有野外露营的经验。
整理地面、撒驱虫粉、再铺上保温垫,最后搭帐篷。一个简易据地才算完成,而这三位大人仅搭了把手,主要工作都是曲义完成的。
“啊——没想到还能喝到啤酒啊。”莫玲将易拉罐中的啤酒一饮而尽,不由地发出感叹,自从接到曲义的请求后,她这几天都是劳心劳神地干活,现在终于可以好好地放松一下。
“你们两个,不来一罐?”
“不了,自从有了娃,烟和酒都戒了。”
“我不能喝酒,会影响到工作的。”
“切,有点扫兴啊。”
“我说你啊,也没带了几罐酒,就别为难别人。”曲义用小刀将煎好的肉排分成几等分,再从炉子取出煮好的速食米饭。
“你要辣的还是酸的?”
“辣的,再多来些肉。”
“好的”
一个饭盒里盛好冒热气的白色米饭,再淋上鲜红色辣牛肉酱。脱水蔬菜经过烹煮后恢复成原本的模样,搭配上煎好的肉排盖在米饭上,使其变成一份菜式丰富的美味便当。
身处荒山野外之中,却能吃到这般热食,莫玲顿感肠胃一热,浑身力气又回来了。
“这是你们的份。”
“谢谢。”x2
酒足饭饱之后,曲义仔细地把垃圾收拾干净,务必不给山里留下一个污染物。
“喂,老板。”莫玲靠在背包上随口向曲义调侃,“我说你人长得不错,还会做家务,挺会照顾人,在学校里应该有不少人喜欢你呢嘛?”
“额——怎么?你想开茶话会?”
“这里没有网络,又不能耍牌。除了聊天,我还能干啥?”
“好吧……应该有一两个女生喜欢我,满意吗?”
“诶?你身边的女生真没眼光,要是让我碰上像你这种类型的男生,一定会死缠烂打,直到让他成为我老公才行。”
“你追求男生的手段该不会只有死缠烂打这个方法吧?话说你还上过学?”
“这年头没点知识还想混黑社会?我可是上过军校,还拿过电子课程满分呢……要不是那件事,说不定我还接着呆在防卫军里,继续混日子呢。”
“那为什么要去干这么危险的工作呢?”没想到在旁边听着的黎代兰突然开口问道,也许这一路的经历冲淡了她对莫玲的恐惧,亦或者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在起作用。
莫玲抬起眼睛扫了一眼黎代兰,解释道:“因为我不想坐牢。”
这句话把氛围弄至冰点,也让莫玲的兴致消减大半,她干脆缩回睡袋,呼呼大睡起来。
其余二人也没有说话的欲望,钻进各自的睡袋休息去了。
唯独曲义抱着一支xmi-97突击步枪,走到帐篷外面放哨。
夜深了,虫叫声和莫玲的呼噜声成为营地中单调的伴奏,而一道黑影正从帐篷内缓慢地爬出,她搜索片刻,将目光锁定曲义的身上,准确来讲是曲义身边那支xmi-97步枪。
关键在于曲义正颓坐在地上,紧闭着双眼,呼吸平缓,俨然一副睡着的模样。
黑影找准时机,悄悄地靠近曲义,接着伸手去拿步枪。
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步枪时,一只手突然捉住她的手臂。
“大晚上不睡觉出来干什么?想和我换班放哨?嵇女士?”
嵇苳柏见被抓个正行刚开始心慌,却不想曲义说出让她心动不已的提议,便想点头答应,而后面一句话又让她如同掉进冰窟中:“顺带给你个提醒:剩下的食物和水只能够一个人消耗三天,冷空气又快来了。要是你的求生、战斗和反侦察能力不够强,留在山上躲风头只会凶多吉少。”
“……我只想回家。”
“你自从来到这里后就没问过我要带你来这里的原因,相信你已经知道答案了。”曲义拾起步枪,给它换上一个装满子弹的新弹匣,同时问道,“那么,请你扪心自问一下,你认为单凭自己就可以从如此庞大的黑幕中保护身边的人?”
“我确实做不到,但你一定就能做到?要知道在几个星期前,你也只是一个不靠他人救济就无法活下去的高中生。即使你现在再怎么强大,你难道就可以打倒所有人来随心所欲吗?这世上不是任何事情都可以靠暴力解决的!”
“你说的没错。那为什么不对那些对你意图不轨的人说?”
“……要是她们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依旧会这么说。”
“那好吧,不畏暴力的嵇女士。希望你继续保持刚才那股对我说教的勇气,这会对接下来的行程有帮助。”曲义起身将步枪塞进嵇苳柏的手中,“看你睡不着,后半夜就拜托你了。另外,五点钟方向四百多米处那位大姐盯了挺久的,要是撑不住,记得叫人家过来喝杯热可可。”
“啊……诶?!!!不应该赶紧跑吗?!!”
曲义打了哈欠,向帐篷走去:“跑什么?又跑不到哪里去,反正人家现在又不想收网,还不如睡一觉。你要是撑不住也可打个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