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凡垂头听着,没有吭声。</p>
李学甫清了清嗓子,又说:“这次你来莲县,我虽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但知道你又入牢狱,这莲县的王知县我是知道的,是个糊涂官,本就有人想要你性命,你在他手中我怕凶多吉少,才想着先救你出来,刚刚秋儿与我说了,看样子被我猜中了。”</p>
“呃……之前探事司的人去找王知县说过两次情,都未能将我要出,内个,书院采买账对不上,王知县便放我出来两日……”</p>
“对不上账?秋儿说的?”</p>
“嗯。”</p>
“顽皮!若是因为对不上账便放你出来,那位知县会如何我不知,我还哪来的脸面面对天下学子?这不得成为流传百世的大笑话!”</p>
陆凡呆愣了一下,再想到车上李识秋促狭的笑,他脑中闪过一句话:从此君王不早朝。他是脑子不上朝,李识秋那般明显居然他都没想到是玩笑。</p>
“书院中确实遇到一件难事,有位在此研学的学子张景月上个月初五突然不见了,我们以为他受不得苦回家了,可三日前,他家中人竟是找来了,说是一个月一封的家书一般二十日会到,可他们等了十余日仍是没有收到,家里人担心便过来看看……”</p>
“失踪了?”</p>
“是!他家中人的担忧我自是能理解,便安排他们住下了,也应承他们仔细查询,这两日嘉儿和勋儿,书院中的其他人都在找,却无半点消息。”</p>
“张景月家世显赫?”</p>
李学甫皱了皱眉问:“只有富贵人家的孩子才可读书?只有他们的孩子不见了,才值得书院寻找?”</p>
陆凡赶紧摆手道:“不是不是,林府中……白骨累累,主人不将下人性命当回事,才屡发命案,在富贵人家的心中,有多少是觉着穷人与下人没什么区别的?我也是担心……”</p>
“张景月寒门出身,家中无书只能借书读,他过目不忘,十分聪慧,他父母托人打听书院束脩……我跟他见了见,而后便收下了,他学习刻苦,为人不善言辞,只是书院中学子众多,有些家中富足的,自小读书,在学业上自然比他强些,所以他平日里十分刻苦,也甚少与同学嬉戏……”</p>
“张景月多大?”</p>
“十九,书院中家境贫寒的学子,我想着等他们学业有所成便资助他们进京赴考,只愿多些寒门出身之官,能深知百姓疾苦,才能替百姓排忧。”</p>
陆凡再次起身深深一揖,心里也对张景月生出几分同情,他上一世也是这样,他与同学之间有一种差距像是一座高山,无论他如何努力想翻过这座山,心中始终有个沉甸甸的自卑,压得他抬不起头。</p>
“我这也只是一厢情愿,为官之后还能保持初心的又能有几人?但,有一个也是好的,哎呀,说远了,一会儿咱们先用饭,之后我让勋儿陪你,你看看能否找到张景月,不论生死,也算是给他家人一份交代,毕竟是在我书院读书期间出事,我难辞其咎!但你不用心急,这几日你没休息好,还是要先休息好,张景月并非孩童,书院中有巡院,学子们心境也算纯净……”</p>
李学甫正说着,有人在屋外高声问:“父亲,再不用饭就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了。”</p><div id='gc1' class='gcontent1'><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try{ggauto();} catch(ex){}</scrip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