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因为罢考事件的影响,整个陆江府都是一片风声鹤唳。
不少考生的家长,在得知自家孩子被关入大狱后,无不焦急万分,有能耐的便赶紧托着关系来到了侯知府处,想要为家中子弟求情。
可侯知府也是爱莫能助,这是学政下的死命令,他这个地方知府又能如何?
官大一级都能压死人,别提两者间品级还相差了那么多。
再说了,大宗师作为皇帝派来专司学院之事的钦差,地位等同巡抚,之于全省文教之事,有着一言以断的绝对权威,岂是他区区一个地方官可以干扰的?
侯知府明知势不可为,当然不会许诺什么。只好温言相劝,将那些上门求情的家长劝了回去,让他们在家中等候消息。
另一边,姚府。
因为这场学子罢考事件,姚府当家人姚厝进也特地来到了林迎他们所在的小院,在得知林迎他们都没有涉及,并且在现场还有非常良好的表现后,不由松了口气。
朝林迎等人点点头,颇感欣慰地道:“此次事件已经惊动了巡抚大人以及左右布政使,若非有大宗师在前面顶着,此次涉事的学子怕都落不着好!”
“你们没有参与其中,并且临场亦有不错的表现,很好,这就很好!”
“你们且安心在这住着,料想这事很快就会过去。”
说完,姚厝进心情不错地离开了。
原来这次院试,姚氏一族共有六名童生参加,其中三人入了覆试,当泄题之事爆发后,那几名童生跃跃欲试,也险些参与其中。
要不是姚厝进及时制止,严令他们不得出门,怕也是招惹祸事了。
这么一比较,林迎等人不仅没参与,还在现场与罢考的学子有一番“是与非”的激辩,就更是凸现头脑清醒了。
这在大宗师那,绝对是加分项!
这人哪,最怕的就是对比!
几个来自乡下的学子,竟比他们大族出去的学子更有头脑。
姚厝进摇摇头,心想着看来这读书决不可,不闻窗外之事!
……
接下来的几天,随着事态不断发酵,事情的走向,变得越来越扑朔迷离。
大街上,到处都是负责调查此事的官吏,他们不断走访民情,又不断地从各家客栈,以及陆江府本地的几家高门大院中将相关的童生带走。
渐渐地,除了一开始被关押的几百名童生,又陆陆续续有将近百名童生被带走。
这时候的他们已经像霜打的茄子,再不复几天前的那种豪迈。
对此,民间有声音风传,说大宗师对此次事件极为愤怒,决定重重惩罚,以儆效尤。
那些被关押进去的童生,一时半会儿怕是出不来了。
即便出来了,几年内可能也不许再参加科考。
不过仅仅过了一日,风传的内容就又发生了变化。
这回有内幕人士透露,说大宗师已经做出决断,为首参与了此次罢考的学子可能会被革除童生身份,且今后都不许再参加任何考试。
而当日伙同前去学政衙门前闹事的其他童生,但凡只要被揪出来的,童生身份虽然得以保留,但五年内都不准参加科考。
这下子,许多还没被带走的童生更加害怕了。
他们窝在下榻的客栈里瑟瑟发抖,深怕下一秒差役们就推开门,要将他们带走。
一时间,整个陆江府学界,都被一股肃然的寒气萦绕着。
外面的纷纷扰扰,与林迎他们没有太大关系,此时他们居住在姚家侧院,一日三餐均由姚府提供,生活不要太惬意!
趁此闲暇,好好看一看书,不失为好的选择。
三天后,范文炳一大早忽然跑进了林迎的房间。
“范兄,什么事让你这么着急?”林迎拿着一本《中庸》正看着,见范文炳急匆匆的跑进来,诧异地问了一句。
范文炳一脸兴奋的样子:“结果,结果出来了!!”
“什么结果?”
马崇杉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一下子坐了起来。
“此次学子罢考的缘由,以及大宗师对那些涉事学子的处理啊。”范文炳瞥了马崇杉一眼,脸上的兴奋表情依旧不减。
“哦,具体什么情况,范兄快说说!”林迎对此也十分感兴趣,实在好奇事件的真相到底是怎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