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年，道愚从最后一堆书案中抬起头，看向了一旁喝茶的珂赛特，“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珂赛特长舒一口气，将杯子放在桌子上，“已经是下午两点了。”

他真实地感觉到了道愚政策推行后的好处，一级一级的政务机关，让他们的工作变得轻松了许多，只需要把握大方向上不会出错就行了。

包括与各个国家的合作，也是道愚一手促成操办的。

“已经这个时候了？”道愚摸了一下茶杯，小抿了一口，茶已经凉透了。

“你的茶已经凉透了吧，要不让海森小姐为你重新上一杯？”珂赛特注意到道愚已经很久没有碰茶杯了，热心地就要帮道愚叫来为他们沏茶的海森小姐。

道愚看着茶杯中的茶水，眯了眯眼睛，“不必了。”

将茶杯放在桌子上，站起身来走到窗边，看着窗外飞舞的雪花，“珂赛特，如果让你来做这个首席的位置，你能保证自己会为至冬谋取最大的利益吗？”

这句话听起来有些居功自傲的意味，但是配合着窗外喧嚣的风雪，以及道愚平静的语气，反而更像是最后的告别。

珂赛特意识到了这一点，他端着茶杯来到道愚身边，“曾经的我，对你的能力表示怀疑，同时也不希望女皇陛下过去器重与你，毕竟，我在这个位置上也坐了很多年。”

道愚回头看向了珂赛特，他已经察觉到了。“但是，这十多年来，你的政务处理能力，让我十分钦佩，如果是我坐在这个位置上，我无法保证做的比你更加出色。”

珂赛特伸出手握住了道愚的胳膊，“道愚首席，至冬不能没有你，正是因为你的存在，至冬才会见到春天。”

道愚看着珂赛特的眼神以及在自己胳膊上的手，缓缓说道：“即使没有我，你也会是一个出色的首席执政官，至冬也会以另一种美好的趋势发展。”

珂赛特听到这句话，耷拉下了眼皮，知道道愚去意已决，“女皇陛下知道这件事吗？”

他放开了抓着道愚的手，陪道愚一起看向窗外的风雪，声音有些落寞，这十几年的配合伴随着风雪涌现在他脑海。

“巴纳她知道这件事。”道愚重新端起已经凉透的茶水，“我的脚步不能止步于此，提瓦特大陆还有很多地方需要我。”

坎瑞亚人民的活动频率越来越高了，道愚留意到至冬已经出现了一些自律机关，只不过技术还没有那么成熟，就像扫地机器人一样的小玩意。

珂赛特看着窗外的雪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从西鲁口中他知道道愚和七神的关系并不一般，最近听说水之国枫丹那边似乎遇到一点麻烦，只不过消息没有被枫丹的官方证实。

“我自认为无法与你比肩，但是我可以保证，你走后至冬不会出现大的动乱。”珂赛特下定了决心，今后的生活他会很忙碌，没有道愚在的话。

“这就足够了。”道愚长舒了口气，他拍了拍珂赛特的肩膀，这应该是珂赛特今生最后一次和他见面了，这个消息还是不要告诉他了吧，“我去见女皇陛下一面。”

就在道愚迈出步子的时候，珂赛特抓住了道愚的手，“不管什么时候，至冬都会有你的一席之地，正如你的画像存在于皇宫的最上方一样。”

呵，他也意识到了吗？道愚回头看向珂赛特，只见后者的面容似乎沧桑了许多，岁月在他身上留下了许多抹不去的伤痕，亦是勋章。

在大殿中，道愚见到了巴纳巴斯，她身穿一身华袍，正在阅读由他递上去的反馈和方案，一旁是冒着热气的茶水。

“首席，你来了？”巴纳巴斯挥挥手屏退周围的侍女，从王座上站起来，看到道愚手上并没有文件也是意识到了什么，“哥哥，你要走了吗？”

说完，她快步走下台阶，在侍女全部退出去的一瞬间扑到了道愚怀中。

“是的，禁忌知识的活动越来越频繁了，污染正在逐渐加剧，我需要去别的地方看看，去了解一些最新的东西。”

道愚一手搂着巴纳巴斯的腰肢，一手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草神那里，还有鸣神那里都需要我去转一转，而且，水神似乎也出了意外，火神也暂时找不到什么踪迹。”

巴纳巴斯张了张嘴，她想起了道愚曾经给她提过的那个名字，“是他出现了吗？”她有些担心，毕竟在道愚的叙述中，这个存在的阴谋可是很多的。

“不排除这个可能，我有隐隐的感觉，我会在不久后和他见面。”道愚眯着眼睛说道，他已经变得未知，不知道瓦沙克给的铃铛是否还管用。

他不能去赌这个可能性，失败就意味着死亡，不知道那几位大能有没有能复活的法子，但是最好不要抱有这样侥幸的想法，否则更容易被阿蒙利用。

“我知道了，我不会强行留你，但是我有两个请求。”巴纳巴斯抬头看向了道愚，眼中尽是坚定之色，想必她已经做好了独自面对接下来种种意外的可能。

“你说吧，我不会拒绝的。”道愚笑着说道。

巴纳巴斯松开了道愚，双手背后在宫殿中踱步，高跟鞋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局势凶险，恐怕我们七神帮不上什么忙，还请哥哥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这是第一个请求。”

巴纳巴斯看向了道愚，见到道愚点头之后才继续说道：“这第二就是，如果一切尘埃落定，或者事件缓和，哥哥要来这里看我。”她的眼中似乎有着倔强地泪光。

道愚沉默片刻，不知道这一次能否见到变了性格的巴纳巴斯，但是愚人众可能存在，这就让道愚必须来至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