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了行不行?”
在傅陵西第八遍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白繁终于抬起头,露出她那张哭得梨花带雨的脸。
眼圈和鼻头都红红的,眼睫还挂着泪珠,越发想让人欺负了。
“对不起。”
傅陵西猝不及防听见对方嘴里的三个字,眉梢讶异的高高挑起。
又是哭鼻子又是道歉的,今儿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吗?
白繁吸了吸鼻子,看起来十分可怜。
“我当初不该不信任你,也不该一声不吭拿着钱远走高飞,我这几年过得并不好,内心日日夜夜都备受谴责,你可以原谅我那时的任性吗?”
傅陵西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白繁,见她确实是真心实意的,窝在胸口里的郁气刷一下烟消云散。
他妈霸道强势,连南颜这种惯会见风使舵的都招架不住,更别说初出茅庐、涉世未深的白繁了。
而且她既然已经知错,还道了歉……
“我要是不原谅,你就接着哭吗?”
白繁咬着唇没说话,但眼睛越发红了,有种随时要大哭一场的架势。
“真是服了你。”
傅陵西轻啧,他靠回椅背上,神色傲慢。
“行吧,老子大人有大量,不跟你一般见识。”
白繁有些无法相信傅陵西竟然会这么轻易松口,不确定的又问了一遍。
“你真的原谅我了?”
“难不成让你哭死在这儿吗。”
傅陵西撇嘴,他可没有看女人哭瞎双眼的爱好。
白繁破涕为笑,朝傅陵西伸出手。
傅陵西皱眉,“干嘛?”
白繁的眼睛像小狗一样湿漉漉的,“拉钩。”
“幼不幼稚。”
傅陵西嘴巴上这样说,手还是老老实实勾了上去。
“那就这样说好,你以后不许再找我的麻烦。”
白繁如释重负。
既然已经一笑泯恩仇,那他应该就不会再没事找事来她面前瞎转悠了吧。
本着好聚好散的想法,白繁客套道:“我等会儿就去申请撤诉,很快你就能得到自由了,沄城这阵子很乱,你要多加小心。”
傅陵西听到白繁关心的话语,心里很是受用,但面上没有表露出来分毫,只不咸不淡的开口。
“不想死的话,就离阎景州那狗东西远点,我可没那么多闲工夫整天盯着你。”
白繁皱起眉头,“你不是刚才才答应的一笔勾销,怎么转头又威胁我?”
傅陵西嗤笑,“你知不知道他的前女友都有什么下场?”
不等白繁开口,他就自顾自的往下说,“一个被砍了手脚,一个被开膛破肚,还有一个被挖眼割舌,白繁,你不会天真到以为笑着的都是好人吧。”
“你怎么知道?”
白繁手臂上泛起一层鸡皮疙瘩,虽然她从未有过跟阎景州交往的念头,可傅陵西话里话外的意思,他分明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当然是查出来的,难不成会有人愚蠢到把自己做过的事情满世界宣扬吗?”
傅陵西语气理所当然,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阎景州既然要当傅氏的敌人,他当然得扒清那家伙的底细。
也就白繁这个只会窝里横的蠢女人,没半点防备心,别人说什么她都信。
“原来是这样。”
白繁讪笑,垂下眼睫,不看傅陵西的眼睛。
原来那场噩梦般的囚禁,是出自保护吗?
但这并不是他可以随意欺负她的理由,而且时隔三年,她对他真的已经没有爱情了。
“好,我会跟阎景州保持距离的。”
“嗯。”
傅陵西见白繁乖乖听话,唇角往上翘了翘。
想着以后都没南颜什么事,决定发回善心,放她“自由身”。
“我跟南颜不会有婚礼,别误会,我可不是为了你,老爷子手里的股份我已经全部拿到手,她这个道具自然该退场了。”
“嗯。”
白繁点头,神色没有任何变化。
她早就知道南颜和傅陵西之间的关系,对于他的任何决定,也不会放在心上。
傅陵西见白繁过于淡定,压低眉心。
“你感觉出来了?”
“什么?”
白繁眼神疑惑,不知傅陵西这个没头没尾的问题到底指哪方面。
傅陵西眸光闪烁,别扭的轻咳。
“我只有过你这件事。”
为什么没人告诉他男人第一次也会痛?
妈的,弄完以后还以为断掉了。
“……”
白繁不知道该怎么回,索性沉默以对。
原来是没经验。
当时两人刚刚爆发过一场争执,她还以为他是故意要让自己疼。
会见室里安静到极点。
直到狱警推开门,两人间莫名的沉寂才被打破。
“那我先回去了。”
白繁听见狱警的提醒,说完再见,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就在她走到门边时,听到身后传来男人的声音。
“对不起。”
白繁步子顿住,回头对傅陵西笑笑,抬腿走出会见室。
如果能够就此别过,也好。
……
没有“阎景州”再从中作梗,白繁撤诉后不久,傅陵西就出了拘留所。
他以最快速度分析完当前混乱的局势,得知是阎景州在背地里搞鬼,正打算一展雄风狠狠出口恶气,就得听闻对方葬身火海。
这种用力挥出拳头,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让傅陵西别提有多郁闷了。
当然,他转头就把气撒在了那群不安分的跳梁小丑头上。
今年秋天这么冷,多破产几家也没有关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