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把这件事给问出来,李世民觉得别说睡觉、吃饭,就是公务都处理不下去。
匆匆换了便装,就往超市去。
他赶过去的时候。
几个小老头正七嘴八舌地说着昨天的事。
看到李世民进来,他们立马闭上嘴。
许墨一挑眉,招呼着袭人给他上茶:“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李世民轻轻一拍桌子,语气不悦,“再不来就闹翻天了。”
说着,他顿了下,也不遮遮掩掩,开门见山地询问了起来:“陛下是让我来问问,你昨天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你知道今天闹得有多大吗?”
“八位,足足八人,要状告你。”
许墨摇了摇头:“哦?哪八人?”
李世民眯起眼,察觉到一丝不妙:“你想干什么?”
许墨一脸无辜:“你干嘛这么紧张?我只是问问哪些人状告我了,我好上门去赔一个不是。”
程咬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李靖的脸色也稍微有些憋不住。
李世民脸一黑,又轻轻一拍桌子:“你是想上门赔个不是吗?你要是能上门向那些人赔个不是,我就把这桌子给吃了。”
许墨眼里亮起一道光芒:“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李世民没好气,一甩袖子。
许墨轻声,把字音咬的极其清晰:“我是说,你说我要是能上门赔罪,你就把这张桌子给吃了的事,是真的假的?”
如果真的能看到李世民把这张桌子给吃了的话,那勉勉强强硬着头皮,去上门赔个不是,倒也没什么不行的。
相比起其他的事情,这件事情的乐趣更大。
他还从没看过人吃桌子呢。
李世民脸变得更黑了几分:“说什么浑话,你在这跟我装傻充愣是不是?”
“我什么意思你还不明白?”
许墨啧了一声,有些失望,认真起来:“说到底那些人都什么玩意儿,砸了也就砸了,我不知道他们哪来的底气还敢在朝堂上状告我。”
李世民一愣,皱起眉头。
他听许墨这话的意思,似乎并非是像朝堂上那些人说的那样,是因为假球的事而迁怒于他们。
而是腹有良谋,早做了打算。
很理直气壮啊。
这让他心里的火气又蹭了一下,多涌出来了几分——本来在来的路上,他的火气就渐渐消下去了不少,可他听不得许墨这么嚣张的话。
“他们同你无怨无仇,做事也干干净净……”李世民轻轻一点桌子。
许墨一摆手:“无怨无仇我认,但他们怎么就做事干干净净了。”
“呵,他们要是干干净净,我就把这张桌子给吃下去。”
李世民又一愣。
许墨叹了口气:“我跟你说这么一件事吧。”
“宜阳坊不是还在修建吗?”
李世民点点头,许墨画的图纸很精美,工程量也有些大,阎立德跟他汇报过,至少还要再来一年的工期。
“这里面有个工人,叫什么……”许墨说到这,有些卡词,“叫什么我给忘了,但不重要。”
“他只是一个代表,一个浓缩的身影。”
“他本来就是一位老实巴交的匠人,没什么不良嗜好,每天从我这下工,就随便买点猪头肉,羊头肉带回家。”
“老婆孩子热炕头,生活是一天天的好起来了。”
李世民脸色变得柔和起来。
他为什么能纵容许墨这么放肆?
不单单是因为许墨有本事,更是因为许墨和那些世家大族有着本质上的区别——他虽然就奔着享受生活去,可他从来不亏待身边手下人。
他自己吃肉,那些平民百姓们不说跟着吃个肉渣,至少一口软乎乎的热肉汤是能吃到的。
为国为民,自己的私利就那么些——如此大动干戈,修建那么豪华的一座园林,能让百姓们如此心甘情愿,李世民是头一回见、也是头一回听说。
“可你知道后来发生什么了吗?”许墨反问了一句。
李世民摇了摇头。
许墨接着说了下去:“他的生活富裕了起来,就有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打起了他的主意。”
“一些人混成了他的朋友,拉着他出去吃酒,吃醉了就把他往赌坊里拉,一天晚上,仅仅只是一天晚上。”
“他们拉着这位老实巴交的匠人,不许他离开。”
“让他一晚上不仅把身上的钱输了个精光,乃至于还倒欠了他们二十贯旧币。”
“二十贯。”
“你知道挣二十贯要多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