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老爷正在外省公干,听闻噩耗后,立刻走水路赶回神京,大概是太伤心,夜里,一向滴酒不沾的老爷在船上喝了好多酒,结果……”
卧槽,唐庸麻了,这浑蛋是煞星啊!
如唐庸所料,婵儿继续道:“结果老爷不慎失足落水,救上来的时候已经气绝了……”
……
“大太太……”
“还……还有?”
唐庸已经听不下去了,这事虽然不是他干的,但怎么生出内疚感来了呢?
“嗯……当时老太爷和老爷先后去世,摔坏御赐如意的事情也被皇上知晓,虽然最终没有怪罪,但是也引起了轩然大波。”
“二老爷把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了大奶奶身上,老太君悲伤过度,说话也没个轻重,大奶奶有苦难言,欲哭无泪,留下一纸遗书,说愿意以死为相公赎罪,让老太君好歹给你留个容身之所……然后一条白绫自缢了……”
说到这赵婵儿终于忍不住放声痛哭,哭声之悲切,令唐庸也忍不住跟着落泪!
他娘的!
唐庸刚擦去眼角的泪花,又有两行泪水落了下来,狗崽子,可真有你的!一己之力灭了半个国公府啊!
尤其是这位大太太,实在令人心碎!唐庸啊唐庸,世上居然有这样的孽障?!
后面的不用说了,老太君能留唐庸一条性命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好了,婵儿别哭了,外面还有人等着呢!”
唐庸把赵婵儿搂在怀里小声安慰着,很难想象她和这么一个浑蛋生活多年,是怎么挨过来的。
过了好久,赵婵儿才收拾起心情,止住了哭声,擦干了眼泪。
“但是为什么林管家叫你赵姨娘呢?难道我还有正室?”
虽然这个问题可能会让婵儿难过,但他还是想问清楚。
“没有……当时相公老是去……那种地方,大太太觉得你身边缺个人贴身照顾,就让我做了相公的妾室,但是还没娶正妻就被……”
“妾室?”
赵婵儿点点头,小声道:“嗯,像婵儿这样的出身能给相公做妾,已经是祖上积德了……”
祖上积德……?
这话怎么听着那么讽刺啊!
“正妻?我看就连妾室也只有你这个小傻瓜肯做了。他这辈子惟一做对的事就是把你捡了回来!”
“他?”
“我!我是说我!有你是我的福气!”
虽然听得满肚子气,但是好歹彻底搞清楚自己的人设了。
现在就该想想,这国公府的管家怎么会忽然跑到这穷乡僻壤来。
难道是过来把他接回国公府的?!我看不可能。
林管家见赵婵儿神神秘秘地把唐庸拉进了屋,一去就是半天,又哭又闹的,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名堂。
又想到爵爷交代的是十万火急的差事,一时间心急如焚,在院子里坐立不安。
就在他忍不住要去敲门的时候,赵婵儿打开了门,向他招呼道:“林管家,相公请你进来!”
林管家赶紧整了整装束,向身后家丁使了使眼色。家丁们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老林啊!国公府的水土确实养人啊,三四年过去你竟一点都不见老!”
唐庸大马金刀地坐在长凳上,热情洋溢地向迎面进来的林管家招呼着。
林管家看着他的笑容,一时间竟有些恍惚,这人是国公府的那个逆子吗?
“庸二爷说笑了,流年似水,老奴已经是风烛残年了。”
林管家在唐庸的示意下坐在他对面,满脸讪笑,一看就是做惯了奴才的样子。
“这么些年过去了,亏得你林管家还能想起来看看我,唐庸死也瞑目了!”
唐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看得林管家心里发毛。
“庸二爷言重了,二爷正是年富力强的花样年华,怎么能轻言死字呢?”
两句话把林管家整得有点紧张,看似随口一说,怎么感觉处处意有所指呢。
“唉!”
唐庸重重地叹了口气,伤感道:“这你可说错了,我前段时间就大病了一场,昏迷了一个月,差点小命就交代了,那时候我可是真想念你林管家啊!”
老子……呸,他唐庸虽然罪孽深重,可这么多年国公府任他自生自灭,毫不顾及他的死活,你们若还要来找麻烦的话,也不应该了。
“这……老奴该死,实在不知,不然早该来探望庸二爷了。”
庸二爷您可真会说话,昏迷了还想着老奴了,您说话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