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儿,这是我让御医开的方子,用千年人参配以多种草药熬制的鸡汤,可强身健体,滋阴养颜。”岳翊一撩衣袍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趁热尝尝。”
云可羡懒得搭理他,径自端起瓷盅掀开盖子,一股草药清香夹杂着鸡肉的鲜香迎面扑来,红巧咽了口唾沫,云可羡却微微蹙起了眉。
“你不喜欢这味道么?”岳翊盯着她眉间的折痕,柔声问。
云可羡将瓷盅凑近了鼻子,嗅了嗅,眉头愈发拧紧。
“这鸡汤虽加了草药,却并不苦,若你不信,我先替你尝尝。”岳翊说着伸出手,便想拿过瓷盅。
“你喝过?”
云可羡抬眸,看到岳翊不同以往的装束,一时竟有些愣怔。
他一改往日的金冠束发,墨发如缎披在肩头,发这汤里加了不该有的东西?”
羡儿是个有分寸的人,若不是这汤中有问题,纵然再恨自己,也不会当着婢女的面咒他死。
“要是再耽搁下去,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云可羡没时间和他解释,一把抓过他的手臂,三指搭上脉门沉下心思。
岳翊仿若被施了定身术,一动不动静静地看着自己腕上白嫩的指尖,那温热的触感,似是柔软的羽毛轻轻撩拨着他的心。
羡儿还是关心自己的,这么多天来,自己诚心待她,日久生情,哪怕是寒冰,也有捂化的一日。
“粉黛,拿纸笔。”云可羡收回手指,一脸凝重地低声吩咐。
“是。”粉黛小跑着进了里间,拿了纸墨笔砚出来。
云可羡铺开白纸,飞快地写着方子,边写边道:“叫陆忍进来。”
片刻后陆忍快步进了屋子。
“去抓药,能多快就多快,拿回这里我来煎。”话落,将方子折叠递给陆忍。
“是。”陆忍听出她话里的严肃,不敢耽搁,飞身而去。
“羡儿,这汤中当真有毒?”
岳翊这局中人倒像个旁观者一般,还没从一系列的动作中反应过来。
“翊王要是不信,不出半个时辰便会得到验证。”
云可羡斜晲了他一眼,心中暗自腹诽。
死到临头还执迷不悟,心思都用在女人身上了,难怪会着了人家的道。
岳翊一怔:“羡儿的意思是,这毒性还未发作?”
云可羡并未理会他,从桌上的草药中挑拣出几样:“红巧,将这些拿去煎成一碗。”
“是。”红巧疾步过来捧起草药出去。
“噗!”
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加杂着浓重的酒气与腐臭。
云可羡秀眉紧锁,不动声色地开门开窗:“你喝酒了?”
岳翊卡着喉咙,压下一波恶心哑声道:“昨夜喝了几杯女儿红。”
“什么?”
云可羡双拳紧握,目光喷火:“若是你的确不想活了,可以找个舒服的死法,本小姐也不必浪费精力救人。”
“我,我……”岳翊像是个犯了错的小孩子,对上云可羡骇人的眸光,一时竟有些语塞。
忽地腹中一痛,似是有什么东西在胡乱翻搅,岳翊俊眉紧皱,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粉黛,快扶他坐下。”云可羡边说边从袖袋中取出小布包,展开一排银针。
粉黛眸子瞪大,看着云可羡飞快地扯开王爷的衣带,露出一大片白皙的肌肤,不由小脸一热,羞怯地偏过头去。
细长的银针分别扎在岳翊胸前背后的几处大穴。
待红巧端着药碗进来时,便见到云可羡额头一层细汗,虚弱地靠在椅子上,王爷趴在桌子上,裸露的后背颤颤悠悠扎了十几根银针,粉黛正擦着地上溅落的污渍。
“快,将药汤给他服下。”云可羡用袖子拭了下额头,起身招呼着粉黛。
岳翊已然痛得晕厥过去,身子软软地任由三名女子将他翻转过来,灌了一碗药汤。
还好他残存的意识能自己咽下药汁,云可羡微微舒了口气。
“小姐,药抓回来了。”房门砰地被撞开,陆忍喘着将药包递给云可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