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是?”
云可羡吹了吹热气腾腾的鸡汤,睨了他一眼。
既然来了,她倒要瞧瞧南岳究竟想要做什么?
将自己掳来,无非是想威胁夜幕辰,可究竟会是为了何事?
“自然不是。”岳翊忽地站起,桃花眸中幽幽泛着水光,“你真的不记得我了?亏我还将球球送与了你。”
“是你?”
云可羡喝汤的动作一僵,眼底闪过一抹疑惑,脑海中不由浮现出那个头戴紫金冠的华服少年。
眼前之人与那小子相比,长高不少,面容眉眼也不似以往那般张扬,多了几分睥睨与深沉。
“想起来了?”
岳翊唇角勾起一抹邪邪的笑,仿若又变回了了那日竹林中的狂妄少年:“小爷那日告诉过你名字,这么快便忘了?”
云可羡从他身上收回视线,垂下眸子,长长的睫毛盖住了眼底的怒火,冷冷道:“你将我带来这里,想要做什么?”
原来,并非是南岳的阴谋,而是眼前这个顽劣少年的恶作剧。
“你说呢?”岳翊一双桃花眸笑得恣意,盯着云可羡绝美的小脸轻叹道,“你这个小没良心的,竟然真的忘了我。”
云可羡挑眉,冷若寒潭般的眸光直直看向他:“翊王这般任性,无视东睦与南岳多年交好,就不怕遭世人诟病?”
岳翊一怔,思虑在眸底一闪即逝,随即又释然道:“怎会上升到两国之交,羡儿言重了。”
“我与睿王已然定亲,你公然挟持东睦王妃到南岳,枉顾伦理纲常,无视两国邦交,南岳皇帝若是知晓,也不会由着你任性妄为吧?”
云可羡秀眉微挑,墨眸蒙上一层寒意。
岳翊神情一顿,咀嚼的动作僵住,一时竟觉食之无味。
自那日见到小丫头与睿王相拥离去,他大醉一场病了多日,路上又遭刺杀,本想着回到南岳将之从心底忘却,不成想,云可羡的影子似是黏在了他的脑海,不断在眼前晃动。
令他食之无味,夜不能寐。
他不是没想过这般做的后果,在计划实施前,脑海里连日来天人交战多次,他绝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钟爱的女子嫁与他人!
羡儿如今还不是真正的睿王妃,若不在睿王迎娶前出手,那日后便再无机会了。
他没想过这么多,只知道当癸雀传信说已然得手时,胸腔中的一颗心雀跃得仿若要跳出来,清晰犹如擂鼓。
那一晚他终于睡着了,梦中的小丫头甜甜笑着朝他怀中奔来。
见到她的第一眼,岳翊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羡儿终于来到自己身边,这两年多的思念,犹如海底密密匝匝的水草,缠缠绕绕,将他的心牢牢捆绑着。
昨日服了解药,小丫头晕厥倒下,他一怒之下险些一把火烧了巫医的院子。
直到今晨见她如巫医预料中醒来,恢复了记忆,悬着的一颗心才缓缓放下。
什么伦理纲常,什么两国邦交,此生若是没有她,皇位龙椅,权势滔天,都只不过是浮云罢了。
岳翊咽下食物,桃花眸不自觉微微眯起,父皇若是知晓此事……
“即便你不在乎皇位,也该为你母后想想吧?若落得个教子无方之名……”
云可羡看着他变了又变的神色,心中暗暗琢磨着如何让这个混小子收起戏弄之心。
岳翊瞳孔微缩,似是被戳到了软肋。
云可羡漆黑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将他面上的神色尽收眼底。
“若你此时将我送回……”
云可羡本以为再添上一把火,便会烧断他心中有些幼稚的念想,却不想话还未说完,便被岳翊低吼着打断。
“想都别想。”
沉默,屋子里落针可闻。
良久,岳翊才抬起头,眼底猩红一片:“羡儿,就算本王被天下人不齿,也绝不会放你离开。”
云可羡定了定神,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心中却泛起层层涟漪。
东睦皇宫御书房内,几摞高高的奏折后,一袭明黄色龙袍的夜望轩正襟危坐,敛眉沉思,周身渐渐聚起一股沉厉之气。wap.biqμgètν.net
“小福子,给朕更衣。”
夜望轩“啪”地将奏折扔在金丝楠木案子上,霍然起身向屏风后走去。
“皇上,睿王已进宫了。”小福子手执拂尘弓着腰快步跟上,小心地低声提醒。
“去壹家欢。”夜望轩皱眉,不耐烦地扯着身上的龙袍,“还不快些将朕那件蓝色袍子拿来。”
“皇上,那件袍子在寝宫,奴才这就去拿。”小福子咽了咽唾沫,没等夜望轩有所反应,边说边快步跑出了御书房。
夜望轩气得牙根发痒,将发上的金冠扯下,扔在软塌上,骂道:“狗奴才,这会倒是跑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