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被射中了后心么,怎么还活着?”凌云浑身缠绕着绷带,移动一下十分困难,仰躺在床上冷哼。
“彼此彼此,凌侍卫不是也被扎成刺猬了?”癸雀趴在另一张床上,脸色苍白如纸,嘴上却仍是不饶人。
“还不是都怪你!若你没踩中机关,我会变成这样?”凌云怒道。
“悠着点吧你,你没听君神医说么,伤口要是崩裂了就把你扔出去。”
凌云平复着呼吸,目光一动,忽地看到了癸雀床边的一件物什,恍然大悟道:“软韧甲,你那时穿了软韧甲?”
“什么软韧甲,看你那没见识的样子。”癸雀嘲讽道,“这叫犀鳞甲,用犀牛皮和龙骨鱼鳞制成,寻常兵刃近不得身,这回倒让个西陵的老太婆给废了。”
君莫离端着药碗,用长靴,密道究竟是何样境况?”
凌云将密道里一众机关、厉姑姑的话尽皆讲述。却独独隐去了密室暗语不言,癸雀只是挑了挑眉,却未曾指出。
夜幕辰凝神听着,剑眉不由深深蹙起。
“私藏宫人、偷建密道,勾结西陵,刺杀睿王……难道不该杀?”癸雀随性一笑,一派事不关己。
君莫离虽暗自惊叹,却深知王爷与太妃的感情,不动声色地朝癸雀口中塞了粒葡萄,暂且堵住了他的嘴。
“王爷,太妃在后宫潜心耕耘数十年,定然有所图谋。”凌云道。
“凭她一人之力,恐怕还无法办到。”夜幕辰沉吟着,“西陵……”
癸雀清了清嗓子,捂住耳朵:“在下不是有意参与东睦国事,睿王莫要见怪,各位谈着,当在下不存在便好。”
“不存在?厉姑姑的身份,彼岸花是何意,恐怕谁也没有癸副使更清楚吧?”凌云忽然道。
听到彼岸花,癸雀眸光一厉。
霎时间,屋内数道视线都集中在他身上。
“癸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君莫离紧紧盯着他,忍不住问道。
癸雀压下心中烦躁,冲他微微一笑:“密道内尽是西陵文字,厉姑姑自然是西陵人了。至于彼岸花,在下不才,恰巧查过,那是西陵杀手组织衍花教的印记,相传教众皆为女子。”
“衍花教?”
“慕古夏尔是何人?与你有何关系?”凌云追问。
癸雀挑了挑眉:“不知道,没听过。”
“那厉姑姑怎的与你如此亲近?临终前为何会将密道出口告之于你?”
“凌侍卫,我看你是不是伤了脑子,她与我亲近?那她还把我害成这样?”癸雀似是牵动了伤口,一阵呲牙咧嘴,君莫离忙将他轻轻扶起,替他看了看伤势。
“你……”
癸雀突然一声冷笑:“若说亲近,那自然比不上太妃与睿王,凌侍卫怕不是忘了,那条密道的暗语还是睿王的生辰呢。”
夜幕辰脑海中立时一声轰鸣:“什么?”
“九七二一,盛弘九年七月廿一,凌侍卫,以你的逻辑,王爷是不是还和西陵有关呀?”癸雀眨了眨眼,一副漫不经心。
“你胡搅蛮缠!”凌云激愤,肩膀处的绷带很快便泅出了血渍。
君莫离急了,忙冲上前去,不忘转头恶狠狠警告道:“癸雀,你闭嘴!”
癸雀无辜地睁大了眼,顺从地将唇抿成一线。
“本王的生辰?”夜幕辰冷眸扫向凌云。
凌云视线有些躲闪:“是,是九七二一,王爷,这可能是,凑巧。”
“哈。”癸雀没忍住笑出声。
君莫离百忙之中狠狠剜了他一眼。
夜幕辰眸光复杂,思绪一片混乱。
太妃与西陵关系甚密,她与厉姑姑又俱是隐藏了武功,那么早些年宫中剧变,甚至先皇遇刺……是否都与她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