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在此?这可是太妃的寝宫!”凌云压低了声音。
“你也知道这是太妃的寝宫,就算我是外敌,你可是家贼,吃里扒外的东西,还有脸来质问我?”癸雀冷哼着。
“你!”
硕大的帽子不明不白扣在头上,凌云眼看便要暴起,一双铁拳紧握。
“行了行了,一会儿有你出手的时候,若不是受他所托,我会插手你们东睦的破事?”
“君莫离?!”凌云有片刻愣怔。
癸雀不再理他,一双眸子微微眯起,端详着手中那个黑黝黝的东西,样子颇有些神秘。
凌云顺着他的视线定睛细看,只见那东西上竟牢牢吸附着几根银针。烛光一映,散发着莹莹紫光。
“有毒。”凌云面上一寒,低声道。
“废话。”癸雀伸出另一只手,在他面前摆了摆,全方位展示着自己细韧精致百毒不侵的金丝手套。
凌云:“……”
就不该好心提醒他!
癸雀随手将那物收入腰间的袋子,走到凌云身前,拿出了《列国志》。
他再次向书架的缝隙中探去。
“你不要命了!”凌云急急去拦。
癸雀用格挡住,另一只手却动作未停,漫不经心地道:“没看出来,你还怕我死呀。”
“我是怕你死在东睦。”
“呵呵。”
二人一来一往斗着嘴,只闻“喀拉拉”一声轻响,书架自中间裂开,露出黑漆漆的暗道来。
“走啊。”癸雀扬了扬眉,将书轻轻放回,率先走入。
“你怎会知道这个机关?”凌云跟了进去。
“少逛窑子多读书。”
“狗东西!老子从未去过那腌臜地!”
癸雀在暗道内壁的石块上一按,书架又重新恢复原样。
九宫格,龙马负图。
三八居东,四九居西。
东睦,西陵。
他所料不错,太妃果真与西陵有关。
暗道口并不大,对于两个人高马大的男子来说,显然过于逼仄。癸雀走在前面,身子蜷起,缓缓移动。
在这样狭窄的甬道内,若真有什么变故,怕是也不及躲闪,走在前面那位自然首当其冲。
凌云眸光落在癸雀微弯着的背影上,不自在地开口道:“还是我在前面吧,南岳的副使何等尊贵,若是伤了,我东睦可担当不起。”
“不劳烦凌侍卫了,本座还是想把命握在自己手里。”癸雀知他心思,嘴上却是毫不领情。
“那老子还不想把命交给你呢!”凌云咬牙,对着他的后背比了比拳头。
“嘘。”癸雀突然转头,竖起食指在唇边。
凌云收声,一颗心悬起。压低了声音道:“怎么了?”
“前面有道门。”癸雀声音带着些许烦躁。
“什么样的门?”
“黄铜门,上面好像有字。”癸雀蹲下,将烛台凑近,微弱的光线下,他眯起眼睛聚光,忍不住“啧”了一声。
“写了什么?”凌云看不见半点门的影子,只能凭借他的来想象。
“看不清,鬼画符似的。”
“嘶拉。”
布料碎裂之音猝然响起。
“狗东西!你撕我里衣作甚!”身后是凌云惊怒的低吼。
“小点声。”癸雀抽回手,自顺袋中捏出些黑黢黢的粉末抹在黄铜门上,然后将那半截衣角覆盖其上,抚平按了按,“自然有用。”
片刻,他将布料揭了下来,那上面竟当真拓下了几行字迹!
只是拓下来的字样呈翻转之形,虽是看得更清,却也更难辨认。
“来寇……锐死……弱敌阿打。”
“什么?”
“上面的字。”
“什么意思?”凌云疑惑。
“不知,是西陵文字。”
“西陵?!”
凌云悚然一惊,太妃寝宫的密道里,怎会有西陵文字?
“里面应该会有你们要的答案。”癸雀将布料随意塞进腰袋,划开了一个火折子。
火光骤亮,只见黄铜门的周围,同样有着九个数字!
饶是癸雀善于此道,此时也不由气闷。
“你们东睦人心机也太重了吧,自己人也防得如此紧。”癸雀撇了撇嘴,小声嘟囔着。
“我们心机多?”凌云差点被气笑了,“你真好意思说。”
“你来解吧,我又不认得你们太妃,若是不小心触发机关,这么条小道没处躲没处藏,我可不想跟你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