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淑玉一把扶住王氏,眸子里闪过不可置信,话里却是夹枪带棒直指云可羡。
“我家小姐心地善良,为人和善,才不是你们说的那般恶毒呢!若是早知道一个个这么没良心,小姐就不该管二小姐的事。”
墨柳杏眸圆瞪,上前几步,冷冷扫过二夫人,看向云淑玉:“更不该不计前嫌,给三小姐四小姐添置嫁妆。大小姐难不成都忘了?”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来教训本小姐?”云淑玉怒斥一声,上前两步,扬手便朝着墨柳脸上挥去。
云可羡暗叫不好,疾步上前,却已是来不及了。
“哎呦,放开!”嚎叫出声的竟是云淑玉,她扭动着身子,想挣脱墨柳的钳制。
云可羡有些惊喜,没想到墨柳这丫头还是个可塑之才。上次去王府,青峰只教了她短短一个时辰,如今便可轻松应战了。
“你这大胆的臭丫头,敢和主子动手,是嫌命长了么?”王氏上前便要帮着云淑玉踢打墨柳。
“扑通。”抬起的脚连墨柳的裙边都不曾碰到,王氏只觉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身子不稳一屁股坐在地上。
云可羡缓缓收回脚,轻轻拍了拍鞋面,冷哼道:“我将军府的丫头何时轮得着你一个外人来指手画脚了?”
王氏只觉心中一痛,她虽不再是这将军府里的主子,可连教训个丫头都不能了?
“云可羡,你让她放开我。”云淑玉失声尖叫,她越是挣扎手腕被攥得越紧,墨柳这死丫头,当初怎的就没弄死她?
“墨柳,放开吧。时间久了你的手会痛的。”云可羡扫了一眼墨柳因用力微微颤抖的手,柔声道。
“是。”墨柳听话地松开,甩了甩胳膊,小脸上隐隐可见自豪,日后她得好好练练臂力,再让青峰教自己几招。
云淑玉揉着手腕,心中将云可羡主仆骂了个遍,若没有墨柳和她娘这两个狐狸精,她爹爹也不会被关进大牢,母亲也不会被下药。早晚有一天她会亲手宰了这对母女。
“我将军府不是你们随便撒野的地方,家有家规,国有国法,云墨染触犯了律法,任谁也救不了她。”
“你大哥的事,牵连太多,我相信官府查明会给王家一个合理的解释。你还是回王家吧,昨日我求王爷,让你去见二姐姐最后一面,若是错过了,怕是再也没机会了。”云可羡一口气说完,也不等王氏答话,转身朝着屋里走去。
“你,你说什么?染儿她,她……”王氏坐在地上,只觉一阵天旋地转。
“二婶,定然是那死丫头没尽心,只要睿王想的,没有什么办不成的,要么便是睿王根本不给她面子,也只是图一时新鲜玩玩罢了。”云淑玉不屑地撇嘴,一脸讥讽地扬声道。
“本王的事何时用得着你来指东道西了?”门外冰冷的声音似箭,直直射向云淑玉。
云淑玉只觉周身一冷,不由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夜幕辰一袭墨色龙纹衣袍,俊逸无双的面上一片冰霜,高大的身形似神祗般跨步进来。
云淑玉直觉脑袋一阵轰鸣,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下:“民女不敢,求睿王殿下饶命。”
王氏一惊,忙爬起跪下:“民妇拜见睿王殿下,睿王殿下千岁千千岁。”
“你怎的来了?”云可羡才刚进屋,听着外面熟悉的声音,还以为是自己幻听了。这里是内宅,他怎的就这么大喇喇地进来了?
夜幕辰面上的冰冷瞬间收敛,柔声问:“可儿,你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就是几只苍蝇吵得有些烦。”云可羡轻叹一声,“走吧,去前厅。”
“等等。”夜幕辰眸中一片冰冷,“若是嫌苍蝇吵,便让他们消失可好。”
可儿心地善良,纯真可爱,找她麻烦的,必然不是什么好人。
云可羡轻笑:“恶人自有天收,何必脏了你的手。走吧。”
夜幕辰点头:“就依可儿,若谁再敢无事生非,本王不介意替天行道。”
说罢二人携手出了院子。
王氏和云淑玉趴在地上,垂着头瑟瑟发抖,一阵后怕涌上心头。倘若云可羡点头,她们的小命怕是早就没了。
“王爷和小姐都走远了,你们二位还没跪够么?”墨柳端了一盆水出来。
王氏和云淑玉缓缓抬头,对视了一眼,手撑着地起身。
二人刚跨出院门,便听得“哗啦”一声。转头,见墨柳正拿着扫把在她们刚刚跪过的地方用力搓洗,口中还嘟囔着:“太脏了,得好好洗洗。”
二人牙根儿咬得咯吱作响,却不敢出声咒骂,转头匆匆离去。
“小姐,快来看,游街示众。”墨柳匆匆跑进来,指着窗子边,“似是二小姐。”
云可羡与夜幕辰对视一眼,起身朝着窗边走去。
酒楼对面的街道上,正中央两队兵士手执长枪押着辆敞篷马车,马车上巨大的铁笼里躺着个身穿囚服的女人。
车顶上竖起的白色木牌上五个醒目的黑字——弑父云墨染。
道路两旁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群,有人拿了鸡蛋、菜叶、石子扔向笼子,一群孩子追着车子高声喊着:“云墨染,不要脸,杀了亲爹太阴险。”
“云墨染,不要脸,杀了亲爹太阴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