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要胡说,当年梅儿家道中落,你祖母嫌弃她是孤女,虽收留在府里做了丫头,却绝口不提自小的婚约。你爹迫不得已才娶了我。”秦氏悠悠地说着,眸子里闪着泪光。
“我进门一年后有了身孕,你爹便求着老太太让梅儿嫁给他为妾。梅儿也是个刚硬的性子,说她早已有了意中人,就是墨柳的父亲。”
“既是都各自成家,怎会又说墨柳勾引我爹?”云淑玉急着知道后面的事,便插嘴道。
秦氏端起茶盏呷了一口:“大概是六年前,你爹去庄子上,带回了一个女娃,说是看她知书达理,识文断字,便留在他书房帮着打扫抄抄账目。当时我未曾多想,那丫头还只是个九岁的小女娃。”秦氏攥紧了拳头,有些后悔地说。
“九岁就懂得勾引男人了?”
云淑玉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眸子,说的是墨柳?云可羡那个长相甜美的婢女?
“一次我去书房,瞧见你爹痴痴地看着那个丫头写字,嘴里叫着梅儿,我惊呆了,仔细瞧了那小丫头,方才发现她竟是跟梅儿有九分相似。我派人打听方知墨柳是梅儿的女儿。”秦氏不理会女儿的惊讶,只是自顾自地说着。
“后来墨柳如何给云可羡做了贴身婢女?”云淑玉忍不住又插言。
“我偷偷观察了几次,看出你爹是把墨柳当做小时候的梅儿,暗自寻思着若是任他们继续下去,怕是日久生情。便悄悄和老太太商量,老太太做主把墨柳给了五丫头。”
秦氏捏了捏眉心,一想起那些糟心的往事,便头痛不已。
“您的意思是爹一直没放下墨柳?此次回来听说她跟着云可羡去了庄子,便急着赶去了?”云淑玉琢磨着秦氏话里的意思,试探着问。
“嗯,若不是担心那小妖精,又如何不声不响地去了庄子?”秦氏捶了下桌子,气鼓鼓地说。
云淑玉皱眉,她娘说的不错,若是庄子上没啥事,谁又会在寒冬腊月去那里受冻?听说墨柳的家就在庄子上,她那个娘岂不也住在那里。
“娘,您先别急,等祖母派去的人回来再说。”
云淑玉冷静了下,觉得此事不宜操之过急,还是弄清楚她爹到底去了哪里再做打算,若是真如她娘说的那样,她定然饶不了墨柳,云可羡那个小贱蹄子也休想好过。
“嗯,我也乏了,今儿就住你这里了。”秦氏揉着眼睛朝里间走去,身后的云淑玉嫌弃地白了她一眼,跟着进去。
“可有发现?”暗影里,云墨染压低了声音。
“二小姐,奴婢未曾发现有异。”对面站着的女子垂着头,小声答道。
“哼,被我爹宠幸了一下午,心思也变了?”暗夜里云墨染的眸子如淬了毒的匕首,狠狠地刺向春红。
“二小,小姐?”
春红一惊,她是如何知道的?莫不是二老爷身边还有她安插的人?
“你莫要耍心眼,我既是能把你送到他床上,也能让他把你踢出来。”云墨染咬着牙一字一句恶狠狠地说。
春红扑通一声跪下:“二小姐恕罪,春红无意欺瞒,只是奴婢未曾看出有何不对?”
二老爷今儿对她格外温柔,不同往日那般匆匆完事儿,一连来了两次,还抱着她睡了一会儿。她真的能背叛他给二小姐当细作么?
“好,好。”云墨染轻轻拍手,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她悄悄从月银里拿出一半养着他们,就是为了哪天能派上用场,如今看来,竟是养了白眼狼。
“你当真不说?”见春红垂着眸子不语,云墨染轻哼一声。
“不知小姐让奴婢如何说?奴婢不敢乱说。”春红咬着唇,声音愈发低了。
“你弟弟三岁了吧?哪天我派人接他来府里玩玩。”云墨染把玩着手中的帕子,冷嗖嗖地声音直让春红唰地起身。
“二小姐,奴婢说,求您放过弟弟。”
春红泪流满面,不顾尊卑抓着云墨染的袖子缠着声音求道。她娘三十岁才生下弟弟,她爹老来得子,疼得跟命根子似的,若是二小姐伤了弟弟,她爹娘也活不下去了。
“快说。”云墨染甩开春红的手,冷着声音道。
“奴婢只是看到二老爷的背上有几道被指甲抓的红印子,胸口上还有几个牙齿印。”春红压低了声音,一口气说完忙垂下头不敢看云墨染。
“蒋彩惠这只骚狐狸,平日还真看不出呀,竟是这般狂野。”云墨染嗤笑一声。
她这个表姑还当真有手段,云清彦风流花心被她勾引就罢了,她那个威名远扬的大将军三叔竟也瞎了眼么?
春红面上的热度还未褪去,猛听得二小姐这般说话,吃惊地抬头不敢置信地望着她。这还是那个淡雅脱俗被老夫人带大的二小姐么?怎的说话如此粗俗?
云墨染白了她一眼,一把推开她:“记着,若是再敢欺瞒本小姐,就想想你那弟弟。”
说完,不等春红答话,便大步朝着她的院子走去。
“小姐,这是墨爸送来的狼皮褥子。”小欢抱着一卷用蓑衣裹着的东西进来,一脸兴奋地说。wap.biqμgètν.net
有了这皮褥子,小姐就不会半夜被冻醒了,这一连几天没睡好,她熬得黑眼圈都出来了。
“墨爸又进山打猎了?”云可羡皱眉,她宁可挨冻,也不愿墨爸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