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从一开始就不成立的，我根本没办法想象我的家人会逼我放弃理想……”休斯越说声音越虚，并不是因为她不相信自己的家人，而是她逐渐体会到了苏晓晓的处境。</p>

比她更加痛苦的处境，曾经忒休斯以为苏晓晓面对的只有和自己一样扭曲的愧疚，可现在设身处地想象一下，她意识到了对方的处境远比自己当时要艰难。</p>

而张与大概也是相同的处境，在无法割舍的血缘亲情和无法放弃的理想发生了冲突的时候，难以两全。</p>

“张与，对不起……”</p>

“你跟我说对不起干嘛，”张与摘下眼镜擦了擦又重新戴了上去，“我的错，其实我把这件事说的有点过于严重了，不该这么逼你的，抱歉。”</p>

“你呢，你选了什么？”</p>

“……”</p>

张与沉默了，忒休斯看见她嘴唇颤抖着想说出回答，但是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口型。通过口型辨认出那句话的时候，忒休斯感觉心口一酸，想起了在世界中央将自己禁锢的人，麻木甚至已经盖过了悲伤。</p>

前方脚步声传来，张与看清了来人，惊喜地抬起头小跑着扑了过去，喊道：</p>

“妈，不是说了你陪姥姥就行了嘛。”</p>

“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不放心，给你姥姥买了早饭我就过来了，”张月白掏出了背包里的外套给张与披上，“你也不知道上救护车的时候顺便拿件衣服，冻坏了吧，一会你也进医院了。”</p>

张与傻笑着在母亲怀里享受温暖，可忒休斯却觉得这场面让人无比悲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