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我希望你珍惜这次活命的机会,不要让我失望。”
森冷的声音似利刃穿过阴风刺入在场所有人脊骨。
话音落下,大多数人都变了神色。
蔺红英乱了阵脚,她再沉得住气,也不会对自家夫君的性命之危无动于衷。
端庄站着的身子摇晃,单手扶住桌案才勉强站稳。
嘴唇轻颤,深吸一口气后才恢复镇静。
央求道,“皎月,那位毕竟是你二叔的亲女儿。”
“你要他招认供出女儿,无异于在他的心窝里插刀。一个父亲再混账,也做不出这种一而再再而三背弃女儿的事。”
“看在我们是一家人的份上,你要是非要审问,就去审问江姨娘吧。”
“我相信以你的手段和威严,她会说实话。”
祁向磊侧目,有些意外这个平日里说话冷冰冰,屡屡对他夹枪带棒的继室,居然会替他说话。
云皎月拧了拧眉头,动容这位二婶娘的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可是重病就需要用猛药来下!
有些事情,必须有个了断不可。
如果祁盛天还在大荒县务农,他和祁雅儿再过从甚密她都不管!
横竖翻不出什么风浪。
可现在祁盛天在青州,他手底下有田地铺子,身边有高官夫人当亲戚的妻子,还有打折骨头连着筋,远在京都的两房亲戚。
他若是再担不起这一家之主的责任!
继续和祁雅儿来往,迟早会害全家人没命!
云皎月眼神微沉,目光带着一抹威严和不容置疑。
“二婶娘,你是宋夫人的表妹,你应该知道一些官场上的事情。”
“陛下早已将姜王府当做心腹大患,在这种节骨眼上,二叔和祁雅儿来往,还默认她派人在眼皮子底下当奸细,这就等同于往竹笼子里藏火炭。”
“如果二叔不能远离她,这股燃及全家的火,迟早会把所有人都烧个精光!”
蔺红英闻言,澄澈眼睛瞬间染上一层薄薄阴霾。
她不是那种会苛待人的继母,不愿挑拨祁盛天和祁雅儿的父女关系。
然则事关全族的身家性命,是要让祁盛天好好长长记性。
耐着性子劝说施压,“夫君,祁雅儿是你的女儿,为人性子你应该比我清楚。”
“连我这样的继母都知道她恨祁家所有人!”
“你和这样的人牵扯不清,就是在帮着害祁家!”
蔺红英目光坚韧,“我嫁到了祁家二房,不指望自己能为娘家增多少光。”
“唯有一点,我希望自己不会因为这次再嫁,给娘家招惹来抄家灭族的祸害!”
走到祁盛天身旁握住他的手臂。
苦口婆心语重心长劝道,“夫君,挤疮不留脓,除患要彻底。”
“皎月只是想让你表个态……”
“只要你能做出正确的选择,她是你侄媳妇儿,难道会真要你的命?”
祁盛天耷拉着肩膀百般纠结,他对张美娘和祁雅儿都有愧疚之情没错。
但他的日子已经转好,日后会有许多乖巧听话没被教坏的女儿,身边也会有数不清的年轻貌美女子为伴。
他不可能会自寻死路助纣为虐。
底气不足道,“别的事情我也不知道。”
“我只知道雅儿让我留下小六,她说她会顾及父女之情,所做的事情不会害到祁家。”
想起什么,“对了!她还说月末之时,让我离开青州,去外头避两天。”
这里的祁家,明显指的是祁家二房。
云皎月心里一惊,月末不就这两天的事情?
祁盛天察觉女人眼眸逐渐凌厉,“皎月,你相信二叔,二叔是真没别的事情瞒着你。”
云皎月看祁盛天是真不知道具体内情。
无奈下,抵着江灵芸咽喉的手用力了几分。
簪子尖锐险些戳破对方肌肤,“江姨娘,满院子只有你这么一个知道内情的人。”
“你要是不说实话,就别怪我在你的喉咙上手滑戳个大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