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琰轻蔑冷笑了几声,拂着袖子将手放在腹前。
宽大的袖子遮盖着到大腿处。
笑声刚消失,眼角余光就督见祁长瑾那张冷到要滴水的容颜。
下一秒,男人不悦,竟然二话不说地握住握把。
转头就要把宋琰推走。
顺道考虑着要不要装作失手,把人直接摔地上,给个教训。
相比较于忍着宋琰羞辱自家妻子,拉拢西宁侯府瞬间就变得不值一提了。
云皎月急了,“等等等等。”
冰凉手指隔着衣料,倏地握住祁长瑾结实的手臂。
用力把人拉回来,“他骂我,我都不生气,你生什么气?”
云皎月很少看见祁长瑾这么外露自己的情绪。
怕人再给宋琰推出去。
好心劝道,“一忍可以支百勇,一静可以制百动!遇事要沉着,要冷静!”
“这道理不是你教我的吗?!怎么我现在沉着冷静了,你反倒鲁莽冲动了?”
云皎月扯着祁长瑾卷云纹的暗蓝色袖子,给人拉到一旁坐着。
祁长瑾顺势攥着她的手,修长手指灵活扣住对方的纤纤素指。
眨眼工夫,五指已嵌入指缝,指腹贴着手背的软肉。
声音沉郁,“他骂你,我看这腿不必治了。”新笔趣阁
“骂我又怎么了?我又不是不会骂回去。”
云皎月任人贴着自己的手心,另一只手拍着祁长瑾的肩膀。
安抚,“好了,你放心吧,我不会吃亏的。”
宋琰轻蔑瞟了眼云皎月,将轮椅转换方向,正对着她。
他最讨厌曲意逢迎的墙头草。
丝毫不掩饰厌恶,很直接,“你虽然是帝师陆大人的义女,但本质上只是个商女。”
“商人重利,你直说吧,医治我,需要多少银钱?”
“一千两?够不够?”
“两千两?”
“……”
没看出云皎月有什么反应,宋琰脸色黑了,“难道你想要狮子大开口?”
云皎月眼睛微眯,纤长睫毛在明眸上打下三角阴影。
冷不丁发出笑声,“宋小侯爷忘了,我的夫君,是青州首富之孙。祁家大半的财产,现在都在我们大房手上!”
“我这个商女,做生意是爱好。我……不缺银子。”
宋琰眉头拧出深深褶皱,“那你想要什么?”
云皎月眼神轻视,审视对方,想透过那层皮囊看清这位高门显贵的小侯爷本质。
“原本我只想要你对我道个歉,再答应我一件事情作为医治的报酬。”
“可现在我突然想问我自己一句,你这个人……真的值得我救么?”
宋琰阴鸷的眼底闪过一抹不耐。
下一秒,云皎月声音如铁锥敲碎的冰,也不再使用尊称。
“宋琰,在你眼里,人分三六九等。贵女和商女有着天壤之别。”
“我只是示好了姜世子妃,你就认为我是个曲意逢迎的小人!那你呢?你又好得到哪里去?”
“我问你,你是否知道前敦武校尉的亲弟弟,被送进姜王府当娈童了?”
宋琰瞳孔紧缩,紧抿着唇无言。
清秀的脸部只有一闪而过的闪躲情绪,继而归于平静。
云皎月没有错过这抹情绪。
嘲讽的笑痕浅浅,轻嗤,“看来……你是知道这件事情了。”
“既然如此,宋琰,你的腿,我不救。今日回去吧,以后也不必来。”
宋琰眉一挑,身子愣住了。
原本被云皎月故作刁难要赔礼道歉,所升起的熊熊怒火突然湮灭。
不由重新观察云皎月,他垂眸看着自己的腿。
他需要站起来。
拉下脸,不死心地问,“为什么?”
云皎月冷冷回答,“我商户出身不假,但我重义。”
“你连低谷时,为你仗义执言,不惜得罪宋元清的部下,都不管不顾。任他被诬陷,任他被砍首。连他弟弟被当做玩物娈童,你都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