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下旬,天气已经很冷了,然而每个礼部官员的内心却是火热的,内阁将接待草原各部头人贵族的事情全部交给了礼部,大差事,大功劳。
“恭贺大人!”
礼部主事赔着笑,说道:“部堂即将入阁,大人有了这份功绩,升迁就在眼前。”
刘福生也笑了,“你这几年差事办的不错,吏部的考绩,连续三年也都是忧。我看也该往上升一升了。”
“多谢大人栽培!”
那主事一揖到底。
刘福生满意地点了点头,“好了,抓紧把这份公文给部堂送去。”
“是。”
那主事将公文捧在手中,转身走了出去。
刘福生往椅背上一靠,含着笑望着门外。
半个时辰前,或许是为了稳定人心,也可能是为了削弱太上皇的权利,增强自己在内阁中的话语权,新帝朱武城正式提出了扩充内阁之事,直接增添三个名额,礼部尚书孔谦是由朱武城钦点,其余两个名额有百官。
忽然,刘健匆匆走了进来,“拜见叔父!”
刘福生:“说过多少次了,在衙门里要叫官职。”
“是。”
“怎么?有事?”
刘健:“是。大事!”
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封信双手奉上。
“这,这.....”
看着手中的信,刘福生脑袋一阵发蒙。
正在这时,那主事又走了进来,躬身道:“大人,部堂有请。”
刘福生一拍桉几,大吼一声:“滚!”
那主事吓了一跳,转身跑了。
刘福生盯着刘健看了半天,好像不认识。
刘健看了一会儿刘福生,“叔父?”
刘福生好像没听见,兀自站那儿发愣。
刘健又提高了声调,“叔父!”
刘福生眼泪都快下来了,嘴唇抖了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来,“你.....你想找死,你、你拉着我干什么?你.....”
刘健愣了一下,“不敢哄骗叔父,此事绝对为真。”
刘福生又看了看那封信,这是一封检举信,举报永安元年恩科会试副主考贾政收受贿赂,举报人是前内阁次辅三子张延龄,因为张辅的病逝,他三年内无法参加科举。
刘健瞟了眼门外,低声道:“刚听到的消息,陛下有意让贾雨村出任礼部尚书。”
“什么!”
刘福生一惊。
刘健连忙上前一步,“文渊阁传出来的消息,千真万确。”
“你怎么知道的?”
刘福生冷眼地看着他。
“我替部堂给首辅送公文,不小心听到的。”
“你小子没骗我?”
刘健:“不敢,我怎么会欺瞒叔父。”
“那,这封检举信又是怎么回事?不要说也是巧合!”
刘健一愣,“还真是巧合!”
说着,他将如何在正阳门外遇见的张延龄,以及他如何被执勤禁军驱赶一事说了一遍。
刘福生:“他兄长是翰林院侍读学士,为何费这个劲到处告状?”
刘健:“您应该知道,这个张延济是腐儒,读死书,根本不关心书以外的事情,不就因为这个,太上皇才让他继续......”
刘福生抬了一下眼睛,没说什么。
上前给刘福生倒了碗茶,又接着道:“贾雨村是贾家的人,叔父,咱们何不......”
“马齐是怎么死的?”
“不是说结党营私?”
刘福生微微一笑,“你还是太年轻了。”
刘健一头细汗冒出来,“您老的意思.....”
刘福生笑着答道:“草原各族都进京了,这个时候的贾家就是朝廷的脸面,弹劾贾家就是在打朝廷的脸,打皇帝的脸。”
刘健脸一白,“难道到手的鸭子就这么飞了?”
刘福生摇了摇头,将那封信一折,说道:“此事不急.....走着瞧吧。”
想了想,又道:“这件事不要往外说,告诉张延龄,这种事情拖得越久,到时候造成的影响越恶劣,举子们越愤怒,破坏力就越大。”
..........
梦云轩内,一眼望去,莺莺燕燕,赏心悦目。
廊檐下,一熘儿摆着五张椅子,靠门一把竹圈椅上坐着迎春,惜春靠在她怀中,紧挨着是探春、黛玉,最后是宝钗,湘云又去走亲戚了,几人望着院外满眼的惊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