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了！</p>

阳光和煦。</p>

朱元璋却闭着眼睛，内心之中，似乎有无数思绪，化作浪潮在翻涌滚动。</p>

良久良久……</p>

他才睁开眼睛，先是看向了身边的马皇后。</p>

对方相伴多年，早已经了解他心中的复杂情绪，点了点头，双方心意相同后。</p>

马皇后这才看向苏闲。</p>

“这是上天追着给饭吃啊。”</p>

她感叹一句。</p>

旋即看向四周，“你们几位，都是国朝有名的大儒，可曾想清楚了？”</p>

李希颜闭眼又睁眼，叹道：“倒是醍醐灌顶。”</p>

宋濂轻抚胡须，“正因孩童天真，才能看到钱财本质，倒是我等沉迷世间多年，金银珍贵已经是本能，却是经过提点，方才悟透啊！”</p>

方孝孺瞪着几人，本不想开口，但老师都说了，他这才道：“着相是佛家用语，意指执着外相，而忽略本质。可这小娃娃，却大谈价值，金银的价值本就比纸钞更珍贵，毋庸置疑，这能想通什么……”</p>

“罢了！”</p>

宋濂将其打断，旋即看向前者。</p>

“赤子之心，六根清净，钱财对他们而言，便是浊物。故而，钱财是粪土，也对。”</p>

“此粪土非彼粪土。”</p>

“准确的说，世间万物，是人赋予其价值。”</p>

“世间之人，普遍认为金银珍贵，所以金银才能交易任何货物。而我大明，想要用纸钞去取代金银。”</p>

“就是要让他们和这群孩子一样，理所当然的认为，大明宝钞就是交易的钱币，所有的东西，都可以用宝钞交易！”</p>

“也就是说……用宝钞，取代金银！”</p>

方孝孺恍然大悟。</p>

而朱元璋此时，也瞪着眼睛，拍手称赞。</p>

“宋先生说的真好，可咱本来就是这个意思！咱一直也是这么做的。”</p>

“可你现在看，咱费劲了千辛万苦，这两年是铆足了劲儿，想要让宝钞取代金银，但奈何……唉！民间百姓不是咱们这些只知道玩闹的赤子，这道理他们不懂啊。”</p>

朱元璋一脸郁闷。</p>

现在他也认知到了，似乎要推行宝钞的第一步，就是无限提升宝钞的位置。</p>

起码，什么金银之物，就跟那孩子说的一样，要将其看做成与柴薪、油盐酱醋等等一样的可交易之物。</p>

这也就是方孝孺刚才说的，那孩子关于粪土的“歪理”。</p>

但奈何……</p>

“百姓不如孩童啊！”</p>

一边说着，朱元璋只觉得自己理清了思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