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您把麾下将士全部拉来修建水坝,幽州安全又靠何人来守啊?”
望着一万多人的队伍在官厅水库工程上,奋力地挥舞着锄头、扛着簸箕、推着小车,贺昭整个人完全懵了。
他原本以为王昊征徭役,便得花费至少一个月,甚至更久的时间。
但不曾想......
对方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居然直接派兵来修建水坝,简直是奢侈至极。
“贺工放心,他们全都是此前的汉军叛卒,如今被我收编,成为幽州守军。”
王昊面上浮出一抹淡笑,同样在为自己当初的决定暗自庆幸。
当初本想着不战而屈人之兵,尽快解决了五阮关的战斗即可,但谁能想到,建设幽州他们会成为主力军。
足足三万兵马!
官厅一万三千人,密云一万人,于桥七千人。
而且丝毫不会影响到幽州本土的防御,毕竟现在还有“外敌”,朝廷精锐还没有离开,依旧在协防。
由他们驻守在各个关卡处,别说是鲜卑、乌桓等异族,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未必能够攻得进来。
“怪不得驸马敢一齐开工,原来是有依仗。”
贺昭现在彻底放下心来,只要人力是足够的,那么保障工期便容易许多。
虽说前期用不了那么多工人施工,但在荀谌的调配下,这一万三千余人竟然人人有活儿干,没有一個闲着的。
开挖沟渠的开挖沟渠,倒土的倒土,夯实的夯实,凿石的凿石,运输的运输。
从表面上看,整个工地是乱七八糟,但实际上,在贺昭的眼里,却是井然有序,有条不紊。
“所以我说过了。”
王昊昂首挺胸,遥望着热火朝天的工程,朗声道:“尔等只需要把技术负责好了,每一道工序都要验收合格,保证不会出半点纰漏即可,至于剩下的人力、物力、财力,全都交由我来解决。”
“嗯。”
贺昭肯定地点了点头:“这回下官信了。”
王昊淡然一笑:“如果人力不足,你直接与友若沟通,他自然会发动老百姓帮忙,幽州人口虽然贫瘠,但临时征调个数千徭役,根本不成问题,何况此为百年之大计,老百姓定会全力支持。”
贺昭自然清楚这一点,捏着颌下一缕胡须:“从某多年的施工经验判断,人力应该足够,只要不出什么太大的岔子,按时完工应该不成问题。”
“如果非要抢工期而导致缺人,下官必定会与友若相商。”
言至于此,贺昭再次朝着王昊欠身拱手,极其郑重地道:“这一点,驸马大可放心,保质保量完工,是我等都水使者的职责所在。”
“甚好!”
王昊彻底放下心来,长出口气,一揖还礼:“既如此,这工程方面的事情,我便不操心了,劳烦贺工多费点心思,本官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更重要的事情?”
贺昭皱了皱眉,一脸的不敢置信。
现在这阶段难道还有比水库工程更重要的事情?
“嗯。”
然而,王昊只是点了点头,随口给出解释:“动辄三万余人的口粮,我得想办法解决,幽州方才经历大战,缺少粮草,我总不能让弟兄们饿肚子干活吧?”
“是是是。”
贺昭飞快点头:“这一点,的确至关重要,没有粮食,军心必乱,军心一乱,工程势必停工,届时损失的可不仅仅是工程量,甚至会严重影响到工期。”
“报—!”
正在这时,不远处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王昊扭头望去。
但见......
一骑如飞,奔驰之间,卷动了滚滚烟尘。
待其飞马上前,不等拱手行礼,便被王昊直接摆手打断:“直言即可,有何事发生?”
传令兵长出了口气:“赵俨从雒阳回来了。”
“哦?”
王昊内心狂喜,面上遮掩不住的笑意:“已经回来了?”
传令兵肯定地点点头:“没错,现正在刺史府恭候。”
“太及时了。”
王昊暗松口气,旋即扭头瞥向贺昭:“贺工,这里便交给你了,我得回刺史府办事。”
贺昭赶忙一揖行礼:“驸马放心,工程有某在,保证出不了问题。”
“辛苦了。”
王昊简单回应一声,旋即把手一招:“仲康。”
许褚欠身拱手:“在。”
“走,回刺史府。”
“喏。”
二人飞身上马,一路直奔刺史府而去。
望着二人离开的背影,贺昭捏着颌下一缕山羊胡,内心不由暗赞:
“没想到,堂堂当朝驸马,陛下女婿,竟然也能亲临一线,不辞辛苦。”
“令人敬佩呐!”
在皇宫呆久了的贺昭,内心自然是有一杆秤的。
他不知干过了多少修筑陂塘的工程,但却很少见高官亲临一线,能够接触到的人,充其量只是下面的小鱼小虾。
然而王昊不然,在一线指挥工程的人,全都是自己的心腹,而且自己也会亲临坐镇,解决问题。
这样的驸马爷简直是千古难觅呐!
甚至......
连同贺昭在内,都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也正是因为如此,贺昭等人全心全意扑在工程上,丝毫不敢懈怠,更不会懈怠。
与驸马王昊的这一次合作,是他从业数十年来,最为顺利、心甘情愿的一次。
“贺工—!”
不知何时,背后响起个声音,将贺昭从幻想中拉回了现实。
“原来是荀郡守,失敬失敬。”
虽说只是行代郡郡守,但经此一事,将来必定可以转正。
要知道,这可是两千石的朝廷大员,单从俸禄上来说,便碾压他N条街。
“我家主公人呢?”
荀谌四下里观瞧,没有发现自家主公的身影。
“已经走了。”
贺昭如实回答。
“走了?”
荀谌皱了皱眉,吐口气,遗憾地道:“是突然有事发生?”
贺昭点点头:“听说是个叫做赵俨的人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