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们听说了没有,那个王昊要从凉州回来了。”
“王昊?哪个王昊啊,没听说过啊。”
“就是那個平了凉州叛乱的王昊,陛下亲定的冀县县令啊。”
“哦—!我想起来了,他要回来了?”
“当然,听说还带了一支大部队,有一千多人哩。”
“啧啧,这小子排场够大的啊。”
“可不是吗?不过听说他跟朝廷阉宦有隙,这次回来凶多吉少。”
“什么意思?”
“左昌倒卖军资,据说与阉宦有勾结,而左昌的事情暴露,与王昊有分不开的联系。”
“你的意思是,阉宦是因为这个要对王昊动手?”
“没错,就是这样,简直是卑鄙无耻。”
“朝廷少有的忠臣啊,怎么落得个这般下场。”
“谁说不是呢,唉—!”
“.......”
走进内城的鸿宾楼,王景立刻听到众人的议论,不由地心神一跳。
王昊表情却是极其淡定,似乎没有听到似的,还摆了摆手,示意王景上楼先行。
王景走在楼梯上,可视线已经被下方的吃瓜群众锁定,即便到了雅间,依旧是愁眉锁眼,满面愁容:
“子霄,你刚才听到了吗?他们在议论你的事情。”
“嗯,听到了啊。”
王昊极其淡定地回了一句,亲手为其斟满茶水。
嘶—!
王景惊诧,不禁倒抽一口凉气,俩眼珠子盯着王昊,半晌都没眨一下,直盯得王昊浑身发毛:
“你......你这是干嘛?我脸上有东西吗?”
“子霄,你难道不害怕吗?”
王景皱着眉,试探性问道。
“害怕?”
王昊只感觉莫名其妙:“为何要害怕?”
王景压低声音:“你的事情,全都已经暴露了。”
“哦,你说这件事啊。”
王昊依旧表现得极其淡定。
“嗯。”
王景飞快点头。
“是我干的。”
王昊呷口茶,轻声回答。
“什么?”
王景顿时一愣:“你干的?”
王昊点点头:“嗯,我提前派人在雒阳散布了消息,最近这些天可能已经发酵开了,内城、外城全都有,估摸着再过两天,消息传播得更快。”
王景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子霄,你这是......这是要干嘛?还嫌自己不够招摇吗?你这不是往阉宦的枪口上撞吗?”
“放心。”
王昊则是极其淡定:“此事闹得越大,我才越是安全,这件案子若是惊动了整个雒阳,作为证人之一的我,你觉得阉宦敢随意对我动手?”
王景皱着眉,仔细想了想,顿时哑巴了。
貌似......
有些道理哈。
如果阉宦现在对王昊动手,岂非不打自招,证明他们当真跟此案有关系?
况且,如今这件案子连皇帝都惊动了,关注度奇高,王昊又是皇帝面前的红人,你试试让他出半分岔子?
当初阉宦刺杀不成,便惊动了皇帝,后来阉宦便再没敢下手。
何也?
自保罢了。
越是高位的阉宦,就越是谨小慎微,能不冒险,尽量不冒险。
若是能悄无声息地解决掉王昊,自然是极好的,但若是不能,他们也绝对不会轻举妄动,即便当真要除掉阉宦,也得想办法让皇帝动手,而不是他们。
“你小子......”
王景佩服得五体投地,长舒口气道:“居然早派人回到了雒阳,可你那个时候,怎么不跟我联系,我也能帮帮你。”
王昊笑了笑:“兄长今日还在生气,彼时小弟如何敢劳烦兄长。”
“你!”
王景尴尬地摇了摇头:“我有那么小气吗?你若真需要帮忙,我岂能不助你一臂之力。”
王昊没有接茬,只是把茶水亲自递到王景面前:
“别生气,喝茶喝茶。”
王景白了王昊一眼,接过茶水,小呷一口:
“记住!咱们是兄弟,以后别这么见外。”
“嗯。”
王昊点点头:“我记住了。”
王景这才转入正题:“如果我猜得不错,你提前回来,是想找个住处吧?你放心,家父已经有安排了,外城有咱们王氏的一个庄园,虽然不算太大,但安置你的兵马,应该不成问题。”
“不必。”
不等王景继续往下说,便被王昊直接打断:
“昊已经买下了一套庄园,而且最近正在打扫。”
“啊?”
王景顿时一愣:“你居然买了一套庄园?你有那么多钱吗?”
王昊笑了笑:“庄园不贵,才一千金,便买下来了。”
“一千金?”
王景面皮都快抽秃噜皮了:“雒阳有这么便宜的庄园?你别开玩笑了。”
王昊摇了摇头:“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咕噜—!
王景喉头滚动,强行咽下一口口水:“真有一千金的庄园?”
王昊点点头:“叫虎啸山庄,距离函谷关比较近。”
“虎啸山庄?”
“嗯。”
“可是袁家的产业否?”
“据说是的。”
“唉。”
王景叹口气:“子霄,你精明一世,怎么能如此糊涂,那是个废庄园,除了大,没有别的好处,你这一千金花出去,基本上算是打水漂了,以后想往出租都难。”
闻听此言,王昊依旧镇定自如,只是面带微笑,替王景斟茶:“放心吧,这笔买卖绝对赔不了,我这一千多人还得靠山庄养活呢,将来若是离开雒阳,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呵呵!”
王景只能呵呵了,摇了摇头:“子霄啊,以后你还是负责打仗吧,这商道上的事情,你就别瞎跟着参合了,真的,你不太适合,否则再大的家业,都迟早被你败光了。”
“或许吧。”
王昊倒也懒得解释。
某些事情,是根本解释不通的,想要打脸,还得靠事实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