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婶子说的是,崇霖媳妇啊,姨母也不跟你绕弯子了,就是想问问跑船的事。
具体是跑哪里啊?一年能回来几次啊?
我们家你表兄弟们都有家有口的肯定是去不成了,就是我家有个侄儿他都快三十了还没成个家,要是运气好能挣了银子娶个媳妇就谢天谢地谢你了。
你表哥表弟他们吧,没本事不敢央求你说给个管事这种话,就是你说的那个工坊,你们他们去合适不?
都是实在亲戚你就直接给我们指点一二,我们是真感谢你。”
有赵荷花做探路石他们是看出来了,别看崇霖媳妇瞧着一副绵软好说话的模样,实则也是个心狠嘴毒的,跟赵崇霖一个德性,不愧是睡一个被窝里的两口子,都狠。
陈海方斜眼觑着妹妹,觉得她总算是说了句能听的话,于是便坐在一边没有再开口,至于让他儿子去做管事的话不慌说,等他们都商量好了不迟。
要说他心里不得意是假的,还是他儿子出息,外甥外甥媳妇也念情分。
他这当舅舅的没想占外甥的便宜,但亲戚家互相帮忙是情分。
话都说定之后孟娇娇还留他们吃晚饭,但都说趁天黑之前赶回去商议,于是孟娇娇就没再留他们。
再三叮嘱姨母,“您侄儿跑船的事一定让他亲自来一趟。”
跑船与别的都不同,说不好是有生命危险。
姨母连口答应,舅舅也说让儿子明日就来一趟。
今天这一场除了得罪了姑姑一家,其他人都还算满意,尤其是陈氏和柳氏,晚上吃饭的时候两人对孟娇娇的语气态度都跟昨天不同。
姨母家的侄子杨林在十六岁的时候三年内先后没了父母亲,辛苦做工将给父母亲借来治病的账还清之后又嫁了妹妹,到如今孤家寡人一个,三十岁看着像四十岁。
孟娇娇跟他讲清楚其中的艰难和危险后他还是坚定要去,孟娇娇便写了封介绍信给他拿着到码头去找管事。
表哥陈兴英比他晚来半日,是带着行李包袱来的,当天下午他们便启程往府城去。
回来也有些时日了,家里又积了不少事。
陈兴英虽然在县城做了几年的账房但来府城还是头一次,也是二十几岁来头一次出远门。
在看到府城城墙的时候他紧张的心情提到了最顶点,在巍峨高耸的城墙之下,他只觉得自己渺小。
到了赵家门口下马车来看着高大的门楣,上面书写的赵府二字又一次让他震撼。
他想过表弟发达了,但如何也想不到是这样。
曾经他有幸到主家家中去过,那时候从门口到书房的距离就让他认识到自己和富贵之间的差距,但今日他才真的体会到坐井观天一词。
表弟,与他们早已经不是一个层次上的人了。
而他们之所以一直都觉得和表弟之间没有距离,都是因为亲戚情分。
“弟妹,我去铺子里住或者租个房子也一样。”
既然不是来走亲戚的就该摆正自己的身份,偶尔来串门又另当别论。
“家里有房子住还到外面去住,表哥是要我回去被舅舅吗?
快进吧,我弟弟浩昌也在家住着。”
浩昌抿了抿唇率先跨进了门,“大表哥。”
他进了门后回头来看陈兴英,意思是让他看自己都进门了。
如此陈兴英再也没有借口只能跟着进门,进了门他自然又一次被震惊感叹自己见识少。
突然一只猛兽蹿出来直往他们扑来,惊惶之下他下意识抬起胳膊挡住头脸,再要做别的反应已经来不及了。
咪咪多日不见主人想念得很,扑上来两只前爪搭在孟娇娇手臂上大脑袋蹭在孟娇娇胸前撒娇。
“你已经是只大兽了,重了。”
孟娇娇嘴上说着这话,手上却不推它,任它贴着自己撒娇还用力托着它。
重是真的重,对咪咪的喜欢宠溺也是真的。
陈兴英迟钝地扭头看来,震惊得目瞪口呆。
“这头野兽,是弟妹养的?”
他指着咪咪的手指头颤颤巍巍,咪咪回头对着他的手指头‘嗷呜’一声吼,吼声已经颇具威严了。
下一刻却被孟娇娇呵斥,“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在家不许大声叫,会吓到人的。”
“呜呜……”
委屈,想出门。
“明日就带你出门,乖。”
野兽哪能一直关在家里养,孟娇娇打算将它放在郊外的山上去,野一段时间想回来又回来。
孟娇娇这才跟大表哥解释起咪咪的情况,“捡回来的时候只有巴掌大……”
“一路坐车大家都疲累了,都先去歇歇。”
咪咪跟着她一起到正院,她歇息它就在床边趴着陪着,一刻都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