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个傻子，恐怕也能看出这群人的不对劲来。

他们通体的打扮不说是赤/身裸/体吧，也能说一句衣不蔽体了，在这寒潮肆虐的天气里，这群人不仅没有像是夏城人那样用厚重的服饰将自己层层包裹起来也就算了，还打着赤脚，上半身除了一些诸如牙齿一类的首饰以外，就只剩下满身的红色纹路，而下半身，也不过是系了一条看起来再普通不过的兽皮裙。

甚至不是那种经过精心鞣制的兽皮裙子。

没有鞣制过的兽皮，穿在身上，和树皮有什么区别？

说不得后者还要更加柔软防寒一些！

楚源皱着眉给他们拍了一张照，更新过后的系统就是好，至少大家不必“口说无凭”，可以有照片为证了。

“有谁见过这群部落民，或者知道他们的来历的？”

出于谨慎，楚源没有将消息发到区域频道里，只发了华夏自己的小群，从遇害的领主甚至连遗言都没能发出来就狗带了这一点上可以看出，施害者的那一方，要么自带屏蔽能力，要么就是刻意针对人类领主而来，知道他们有这么一个可以互相交流的系统。

若是前者还好，若是后者……

人类领主里怕是出了个投奔邪神的二五仔啊！

部落民的种类千千万，即使是搞部落融合的白展昭，也不敢说自己认识所有的部落，更重要的是，人类领主还有一個识别上的问题——就类似于黄种人看白种人脸盲，黑色人种看黄种人也脸盲一样，人类领主看部落民身上的纹饰，也感觉是差不多的。

倒是部落民们自己能够区分出来。

楚源让领主将纹路转印出来，系统可不提供直接的打印功能，他们只能自己手绘，然后拿去询问部落民们，只是部落民在看了领主们画出来的纹路之后，纷纷表示自己不认识，也不知道是真不认识，还是领主们画的太抽象了认不出来。

倒是塞里给了楚源一个惊喜。

她和另一位仍旧留在现实世界的神明古尔曼，都是有着自己系统的“人”，倒不是说他们俩真的有了一个系统，人类领主们的系统，有点像是每个人类领主的身份证一样，是随个人绑定的东西，不接受外来账号的注册，因此普通领民除非是被领主授权管理领地店铺，否则想都别想看到系统的存在，塞里和古尔曼相当于是入侵的系统的后台，给自己加了一个通讯频道。

他们俩的账号在区域频道里是看不到的，但二者都可以通过系统给楚源发消息，只不过古尔曼除非是出来透风的时候，即在楚源种植的小榕树上苏醒，否则绝大部分的时候，他都处在一个断网的状态——毕竟以他现在的虚弱程度，甚至很难控制自己神域的影响范围。

反倒是塞里想要上网不算困难。

塞里发来的是一张图片。

因着拍照视频都有高额的收费，所以即使系统更新了拍照和视频的功能之后，真正使用它们的领主还是很少，除了楚源这种白嫖怪以外，也就只有一些不缺钱的狗大户用的多，更多的时候，大家伙儿也只在必要的时候拍一些不得不留存下来的东西。

塞里发给楚源的，似乎是一位领主发送给私人或者是小群里的消息，反正楚源很确定自己没有在区域频道里见过这张图，塞里收不到领主们互发的文字消息，这些被记录下的图片，却是张张都在她那儿有着存档。

照片的拍摄者似乎是在一处山坡上，匍匐着躲在杂草之间，被他拍摄的是一处正在祭祀的领地，此时正值傍晚，逢魔时刻，熊熊燃烧的篝火，燃起冲天的火焰，似乎要与天上的落日比拟一番释放出来的光辉，仅仅穿着兽皮的部落民们，围绕着这个巨大的篝火，以一种怪异的姿势蹦跳着，手臂高举，双腿岔开，身上满是红色的纹路，看起来和楚源今天拍到的照片一模一样。m.

最重要的是，照片当中，有一个非常特殊的存在。

说他特殊，是因为他虽然同样打着赤脚，身上却穿着一件衬衫，是的，衬衫，而且一看款式，就是华夏领地出品的那种——系统商城里的老头衫可没有夏城制造的好看，搭配着休闲裤，他看上去甚至有点斯文。

透过那雪白的衬衫，隐约可见其下冒着红光的纹路。

“有谁认识他吗？”

系统就是这点不好，领主们的头像都是一个代表着性别的符号，因此除非是面对面用系统交流，否则很容易出现人对不上号的情况，当初那个试图入侵华夏领地的段彪，就是吃了这么个亏——人到华夏领地了，还不知道自己到底踩在了谁的地盘上！

除了极少部分在区域频道里认亲的熟人，绝大部分人彼此之间都是互不相识的，像是段萌萌这种网络红人，说不定还有几个网上冲浪爱好者能认出来，楚源发出来的那个男人，认识他的人是真没有——至少加入华夏的领主里没有。

因此折腾一通，楚源唯一确定的竟是，这批袭击人类领主的凶手当中，的确有人类领主的二五仔。

只不过还不确定，是一个还是几个。

但那不重要……

橘猫从巨鹿身上跳下来，开始仔细搜寻起了周围的情况，它这翻翻，那找找的，竟还真的从雪地当中，找了不少东西出来：首当其冲的，就是一块古怪的黑曜石雕像。

黑曜石是从火山熔岩流出来的岩浆突然冷却后形成的天然琉璃，楚源能一眼叫破其材质，是因为他家以前也有一块类似的雕像，盘的多了，自然也就熟悉了。

那雕像看起来十分古怪，看上去像是一团往上冒尖的红，仔细一看又好似是一个人，再往深了一看，又感觉是什么不可名状之物……总之看的久了，空气仿佛都变得灼热起来，更重要的是，有一种心火在燃烧的感觉。

楚源上一次有这种感觉，是反流性食道炎。

橘猫将雕像扔在雪地上扒拉。

“总感觉有股血腥味儿……”

它鼻子很灵，正是顺着这股味道将其扒拉出来的。

它点评时，一起来的月狼芬里尔不甘示弱，也从雪堆中扒拉出来了许多东西，它扒出来的东西让楚源的脸色不太好看起来，因为那竟是肢解过后的人类残肢，上面还有被火焰灼烧过后的痕迹。

拽着芬里尔的脖子，将邀功的它从尸体旁边拉开，楚源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摸着它脑袋说道，“让塞里过来看看吧。”

“嗷呜……”伴随着一道极其悠扬的狼嚎声，天上的太阳似乎都暗淡了几分，在太阳旁边的天体，给人一种若隐若现的感觉。

芬里尔扯着嗓子狼嚎，不多时的功夫，一道人影显现在山巅，凝聚出人身的塞里确认了一下方向，很快朝着楚源他们走来，她一步踏出，便是数米的距离，所谓凌波微步，远不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