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源发现自己竟是灯下黑了。

系统是谁搞出来的？是此方世界的那些神明！

所以当初在黑森林里的时候，古尔曼才会明里暗里的暗示他，不要太依赖系统的能力。

因为这个看似嵌入在每个人脑海中的系统，实则是此方世界规则的显化，里面的诸多功能，与其说是系统的，不如说是有着相关概念的神明借给人类领主们使用的，所以他们才会被巨鹿等生物称作神之子。

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们还真像是这些神明的儿子一样，被手把手扶持着在这个世界长大，扎下根来，只是谁也不知道，这有如老父亲和老母亲一般的关怀与爱，会在什么时候戛然而止。

但楚源听古尔曼的语气，估摸着人类领主应该没有前世的待遇，能在家里混到十八岁才被父母踢出家门，极其大的概率上，他们很有可能在两三岁，刚刚学会如何奔跑甚至是蹒跚着走路的时候，就被要求一個人独立生活。

塞里是谁？

塞里好歹是一抬头就能看得到本体的银月女神啊！

要说她能对系统动手脚，在楚源看来，简直是再合理不过了！

“你不要抱有太高的期望。”见他眼神明亮，塞里先给他泼了一盆冷水降降温，“你们使用的系统，虽是众神对规则的糅合，但我掌握的权限与概念毕竟不多，因此能做到的改动也不多的，不过按照你的说法，增加一个图片或者视频的功能，倒的确在我的权限范围之内，但我能的力量不足，也就只能替你和你领地上的那些领主们增加。

“不过我要先说好，你若是使用了我为伱增加的功能，你发送出去的消息，我也是看得到的。”

楚源对这个倒不是很在意，君子坦荡荡——当然，主要还是区域频道也没什么人能和他聊几句骚话，唯一一个关系亲密的白展昭，每天不是在砍人就是在砍人的路上，偶尔聊天侃大山，也是以对方的日常为主，不是他不想讲一讲华夏的事情，而是对白展昭来说，楚源已经习以为常的日常生活，他听在耳朵里都跟在故意炫耀一样。

他更关注另一件事情，“那我们领主平时聊天打屁的消息，不全都被某个神明看在眼里？”

“接是应该接收到了，至于有没有看嘛，那就不好说了……”

塞里略微解释了一下，楚源用自己的方式理解了她的解释。

神是一种非常概念化的存在，当他们掌握，或者是从属于某一个概念时，按理说对于自己掌握的那个概念或者是从属的概念当中的事情，应该是全知全能的存在才对，事实却是，神和神身，要分开来看待，如果将神比作一个可以储存大量数据的超级计算机，那么像是塞里一样的神身，就是可以使用这个超级计算机和调用这个计算机内部数据的程序员。

计算机是没有感情的，但神身并不是，他们若想保持自己的人格，就必须控制住自己的贪婪，避免接收太多的信息。

神明向着魔渊的坠落，某种意义上来讲，其实就是信息太多的一种表现——这也是为何塞里会化作人身，找上夏城的原因，她需要像月狼们一样，和人类这般有秩序的智慧生物生活在一起，通过他们建立起来的秩序，维系自己身上的理性和人性，维系自己的人格，若她完全坠落，失去了属于自己的理智，高悬在天空上的银月，就不再只是夜晚光线的来源，而是会如同魔渊当中的那一轮血月一般，促进混乱的发生，带来死亡与恐惧。

就区域频道里那些领主的水群速度，尤其是在有钱了以后，小喇叭，买！

买不起小喇叭也没关系，自己私拉一个小群，聊，大聊特聊！

楚源虽没加入那些水群，却也从手下不少领主那里知道，他们或多或少都有那么一二个专门用来聊天打屁的群。

这种群少则十几二十人，多则几百上千人，不过据说人数太多，会自动触发类似于区域频道一样的发言规则，即花钱说话，因此大家大都将群控制在百人以内，发言不积极，经常潜水，ID不眼熟的人，还会被群主三五不时的给清理掉……

楚源猜测，那位负责聊天频道的神明，设定这条规则，大概就是不想让太多人发出太多的信息，祂估摸着没想到的是，比起在一个几十甚至上百万的大群当中，发一条自己都未必看得到的消息，大家更愿意在那种只有几十甚至是十几个人的小群热聊，在彼此都是熟人，哪怕只是网络上的熟人的情况下，手打表情包都能发一整天。

以这群无聊领主的水群速度，一天发的消息，就绝对超过999……999+，谁家好神遭得住那么多的信息冲击啊！

塞里不愿意给更多的人开启照片和视频的权限也是类似的原因，她不同于那个已经润了的神明，鬼知道对方现在已经溜到了哪里，若是祂彻底断开与此方世界的链接，那么再多的信息冲击也对祂产生不了影响，塞里可不一样，她神还在这个世界待着呢，即使不刻意接收，以她半坠落的姿态，也很难完全屏蔽从本体那边传输而来的信息。

听塞里这么说，楚源反倒是在给系统新增功能这件事情犹豫了起来。

塞里是个很不错的盟友，就像是一个行走的神明知识百科大全一样，能提供给他很多知识上的帮助。

知识就是力量，在这个世界可不是开玩笑的，看看被章鱼哥眷顾了的许浩，现在已经点出了不少科技。

就连当初让众人大为头疼的海底蠕虫入侵事件，他也找到了解决方法，研究出了一种可以辨别和区分海底蠕虫的药剂。

现在他正在研究如何不将普通人转化为章鱼哥的眷属的前提下，使得他们能够使用一些类似于眷属的力量……

章鱼哥的眷属弱点毕竟还是太明显了，离不得水，一旦离开水太久，再强悍的身体也会变得虚弱。

这也就注定了他们只能生活在沿海的地方，沿着江边都不行，江河地处内陆，规则秩序俨然，对这群章鱼哥的眷属，有着很大的压制，他们本能地觉得不太舒服，不如生活在海边，随时都能替楚源感受到章鱼哥的具体方位。

若是为了一个目前主要还是拿来炫耀的照片和视频功能，对塞里产生了某种负面影响，从而导致他失去了这个盟友，那可就有点得不偿失了……毕竟古尔曼那个老头子，可不像塞里这样好脾气，心甘情愿给他当工具人不说，还问什么回答什么，不知道答案的也会想方设法提供一个猜测的方向，这样好的神仙队友，哪里找？

“婆婆妈妈！”塞里听了他的顾忌，却是眼睛一瞪道，“我此时虽然弱小，却也没弱小到需要如此小心谨慎的程度！”

让塞里给系统增添新的功能需要等到晚上，楚源便趁着天还没黑，先去关心了一下自己的领民。

主要的关心对象，其实还是伊丽丝这个半人马姑娘，她当初将楚源送到极地之时，能量就已经见底，本想着穿梭到魔渊，补充一番能量，谁知撞上了猪人部落，体型比巨鹿小了不止一圈的半人马少女，在能量本来就不太充足的情况下，应对起猪人部落可不像是尤利一样简单轻松，在激烈的战斗之后，她终究还是双拳难敌四手，耗尽了浑身上下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