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狮鹫一开口就语出惊人，“我曾经见过神。”

塞萨尔几乎跳起来，“什么时候，在哪里，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听你说过？”

亚历克斯笑了笑，“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那个时候我还没你大……”

亚历克斯也不是一出生就被认定为记录者，事实上，记录者这个身份，并不以血脉传承。

在楚源的理解里，狮鹫和巨鹿一族的这种记录者，有点像是个活体的图书管理员，只不过它们将与狮鹫有关的历史，铭刻在自己的血脉当中，世世代代地传承下去，能成为记录者的狮鹫，所拥有的的最重要一個特性，其实是充裕的好奇心，对世界的探索欲，一个脑子里长满肌肉，整天只想着打打杀杀的狮鹫，是成不了记录者的。

当然，这里没有暗示塞萨尔的意思，他只是不太愿意将脑子花在这些事情上面，狮鹫还是很聪明的。

在别的狮鹫跟随着长辈们训练战斗技巧，不断磨合如何与其他狮鹫配合，练习在魔渊当中的生存技巧的时候，很小的亚历克斯，总有着问不完的问题，一开始可能只是天为什么会黑和亮，云为什么会下雨，到后来就逐渐变成了为什么魔渊里的生物总是对主世界的生物充满敌意，它们要如何在魔渊那种恶劣的环境当中活下去……

它的问题有些能得到解答，有些得不到解答，在狮鹫族群里寻不到答案的问题，它就去问巨鹿族群里的长老，在巨鹿族群里寻不到答案的问题，它就去问那些活了很长很久的超凡生物——说到这儿，它甚至问了楚源和塞萨尔一个问题，“你们知道这个世界上活了最久的超凡生物是谁，又有多大吗？”

“是里塞得吗？”塞萨尔问道，“我听说那头老乌龟起码活了八千年！”

“不，是古尔曼。”

“那是谁？”塞萨尔显然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亚历克斯看向楚源，道：“或许我们聪明的朋友能猜得到答案。”

“祂……不是动物对吗？是树，藤蔓，还是别的什么？”

“是一棵树，塞萨尔其实见过的，就在黑森林的最深处。”

“您是说那颗古榕树？”

楚源“看”向塞萨尔，后者解释道，“黑森林你知道吗？”

看见楚源点头，它才继续说道，“即使是对于我们狮鹫来说，黑森林也是极其危险的地方。www.

“不过在黑森林的中心，却有一片正常的森林，说是森林其实也不对，应该说是一棵树。

“那是一棵巨大的古榕树，在它的庇护下，里面起码生活着上万只鸟儿！

“但是从来没有谁告诉过我，那棵树竟然是活着的……”

“它也从来都没死过啊！”亚历克斯开了个玩笑。

塞萨尔翻了个白眼，无奈吐槽，“你知道我说的活着是什么意思……”

这天底下像是楚源领地上那株银丝藤一样，能够觉醒个体智慧的自然植株少之又少。

或者说就算是诞生了，受限于个体特性，能活着长大的自然植株也少之又少。

智慧这个东西，它是一个很随机的属性，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弱小的人类可以依靠智慧的力量发展出自己的文明，然而强大如同地龙兽，却只能沦为狮鹫的精品美食。

但凡它们稍微长点脑子，形成自己的社会结构，都不必沦落到被狮鹫捕猎的地步。

这个世界的力量和智慧并不挂钩，如果某个特殊的植物生命，因机缘巧合觉醒了特殊的能力，比如说像是金丝藤一样吞噬地下的黄金来增强本身的韧性和强度，又或者是某些主动狩猎肉食动物为自己提供营养的杀手树，它们虽然强大，但大多数时候都是遵循着本能活动，完全没有智慧可言。

在塞萨尔的认知中，那颗生长在黑森林中心的古榕树便是如此。

“你不知道古尔曼的存在很正常，毕竟绝大多数时候，它都在沉睡当中，当年我如果不是运气好，也遇不上它……”在亚历克斯的描述当中，古尔曼是一株存在了至少超过数十万年的树，这既是来自于古尔曼的自述，也是狮鹫和巨鹿代代传承的记忆当中的记载，换言之，它很有可能从神明仍旧行走于世间的那个时候一直活到了现在。

“那它岂不是知道很多隐秘？”塞萨尔有些兴奋地问道。

“是的，它知道很多的事情。”

“快给我们讲讲，伱以前从没讲过这个……”

“我要提到的神明，正和古尔曼有关。”

那时候的亚历克斯还很年轻，它并不像族内的狮鹫们那样，对于征战魔渊毫无兴趣，更想去探寻那些禁地，但禁地之所以被称为禁地，就是因为不管你是狮鹫还是巨鹿，都禁止进入。

当然，对于狮鹫们来说，黑森林算是比较温和的一个禁地。

楚源上一次听到“黑森林”这个名字，还是上一次——那时他刚刚被尤利发现了手里持有狮鹫蛋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