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诗将此行的经历向楚源讲述了一遍。

饶是已经通过大小胆的口中知道了段彪有多么不做人，但他还是没有想到，对方竟然能这么不做人。

古诗等人乘船到了段彪的领地之后才发现，那哪是人类生活的地方，分明是饲养的一群牲畜——段彪其实有着非常好的开局，根据古诗的描述，段彪的领地土地肥沃，地势也优越，虽然这次大雨，也被淹没了不少，但大部分领地，也就是领民主要生活的领地，其实都没受到太严重的影响，和楚源那前期只收集得到浆果来吃的领地不同，段彪领地上的自然资源相当丰富，不单单有大量一年生的可食用植物，还有好几颗能提供大量食物的果树，换成是一个善于经营的领主坐拥这片领地，恐怕早就“芜湖起飞”，但这片地却偏偏落到了段彪这个人间渣滓的手里。

领地上的人类，除了段彪自己招募出来的少部分原生领民，大部分都是段彪等人四处征战掳掠而来的部落民，这些部落民往往经过特殊的处理，使得他们失去逃跑和反抗的能力，再交由原生领民严加看管，控制食物和饮水，且通过武力威胁要求他们大量的进行劳动，古诗不得不遗憾地告诉楚源，至少有五分之一的人，没能活下来。

“说实话，我原以为在段彪的领地里，女性的情况可能会更悲惨一些，但到了那边我才发现，女性在至少能提供性资源和生育资源的时候，至少还被段彪当做是活物来看待的，而男性，尤其是在段彪看来对自己没有利用价值的男性，完全就是消耗品，他甚至对部分男性进行了……emm……”

猜到古诗省略内容的楚源有些牙疼。

他甚至有点被气笑了，“他这是把自己当皇帝了，还要安排几个太监近身服侍？”

“这個到没有，通过我和那些部落民的交流来看，段彪一直在给他们灌输‘只有最强壮的男人才配留下自己的种’的概念来着，那些被他处理了的男性，全是段彪看不上眼的，事实上，我个人认为，他应该并不怎么在乎自己被戴绿帽子的事情，因为他根本不在乎自己有没有后代，女人怀孕，只是他发泄之后的副产品而已。”

楚源好奇问道：“他看不上眼是个什么标准？”

“皮肤白的，说话声音小的，长得好看的，秀气的……”

古诗顿了顿，“外貌标准上主要就是这几种，反正在段彪眼里不够‘阳刚’的都有可能被认为不配，不过也有那种得罪段彪的，反正他在领地里就是一言堂，容不得有任何反对的意见，也容不得任何人反抗他。”

为了强调自己这话的真实性，她还举了一个例子，“大小胆有个双胞胎哥哥，和他从身体素质到性格几乎一模一样，就是因为同情那些被奴役的部落民，偷偷给了一个小女孩一口水吃，被段彪视作是对自己的不忠，也一并杀鸡儆猴的处理了。”

“嘶——”楚源为异世界的环境变暖做了一点小小的贡献。

“不是，”他有点理解不了，“他就不担心近亲繁衍的问题吗？”

照段彪这个搞法，下一代生育出来的孩子，基本上只可能有几个父亲的基因，其中又以段彪这个领主的数量为最，如果不向外扩张，只能对内寻找伴侣的话，要不了两代人，就处处都是三代以内的兄弟姐妹，动物尚且知道尽可能地避免近亲繁衍生出有问题的后代，怎么段彪连这点常识都没有？

龙国应该有三代以内不许通婚的要求吧？有……吧。

他还担心是平行世界的差异，刻意多问了一嘴。

“事实上，他不在乎。”

古诗无奈道：“别说是段彪了，就是部落民们也知道，近亲不能通婚啊！”

大的部落就不说了，那些小的部落，别看他们是以家庭成员的方式生活在一起，但他们内部其实是不通婚的，通常采用的其实是走婚制，也就是男不婚女不嫁，两个没有亲缘关系的部落聚集在一起之后，看对眼就彼此结合，如果有孩子生下来，则通常由母亲和母亲的兄弟们抚养，也就是所谓的知其母而不知其父也。

这在大多数从现代世界穿越过来的领主们看来有些难以理解的制度，却非常符合部落民们的生活条件。

不稳定的生活环境，注定了很难让部落民们像是农耕民们一样建立稳定的婚姻和家庭关系，在没有忠诚可言的前提下，丈夫其实很难保证妻子生出来的孩子一定就是自己的，但是从同一个母亲肚子里爬出来的兄弟姐妹就不一样了，他们有着天然的血脉联系，而从姐姐肚子里生出来的孩子，也绝对是自己的亲生子侄，血脉相连。

儿子是不是亲的在这个时代不好验证，但只要保证自己和姐妹是同胞出生的，那子侄绝对是亲的。

部落民们生活方式虽然落后，但某些观念比之现代人甚至还要先进上不少，他们虽然没有科学的知识指导，不知道近亲生下来的孩子会有加重基因病的可能，但多年的生活实践，让他们知道近亲结婚，很有可能引来恶魔，生下残疾或者带病的孩子，所以他们会尽可能地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

但段彪显然不在乎这个。

古诗做着猜测，“他既然是超凡者了，必然追求是伟力归于一身，这样的前提下，他就不可能再像普通人一样去考虑繁衍的问题，他可能想的更多的是如何满足自己当下的欲望，至于种族的延续之类的问题，说实话，领主大人，您真的觉得段彪他……还算是一个人吗？”

古诗的这个问题问到了关键，像是段彪这种被封印的石雕像蛊惑，成为了力量奴隶的领主，真的还能称得上是人类，称得上是他们的同胞吗？他连孩子是不是自己亲生的这种事情都不在乎，怎么可能还会去考虑近亲繁衍有可能产生基因病之类的问题！

“这些孕妇难道就是……”楚源看向她身后的女人，除了操纵着尸体抱着孩子以外，古诗的身后还跟着好几个大着肚子的孕妇，她们的脸色蜡黄，骨瘦如柴，除了肚子是大的以外，哪里都和楚源印象当中因怀孕而变得富态的孕妇不像，好似肚子当中的孩子，已经吸干了她们的营养一般。

古诗轻轻颔首，却又微微摇头，“有的的确是到了段彪领地后才怀上的，但也有被抓过来时肚子里就已经有孩子的，反正段彪他们不在乎，而且她们在领地里，也不只是起到一个繁衍后代的作用，还有储备粮的意思。”

“储备粮？”

古诗点点头。

“段彪虽然不会对已经从属自己的领民下手，但却会拿那些刚出生的孩子作乐……总之……

“您不会想知道这里面有多恶心的。”

“谢谢，已经被恶心到了。”

楚源脸色难看，他看着古诗身后跟着的可怜人，哪怕知道她们肚子里揣着的孩子，可能有先前那几个恶徒的种，但不管是怀孕的女人，还是她们肚子里的孩子，都是无辜的，注意到他的目光，那些女人下意识地往古诗身后缩了缩，别说是与他对视了，一副恨不得挖个地缝钻进去躲起来的模样。

“你们回来的倒正是时候，”楚源收敛了心中的愤怒，“正好水退了，领民们在收拾，我这就给富贵传命令，让它先把妇产科医院给收拾出来……”没想到之前临时起意建立的高级畜棚，现在倒是派上用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