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越亲密,苏幼月那颗晃动不安的心就越稳定一些。
他们已经在一起了。
哪怕那梦是真的,他们也已经在一起了,她现在只想跟这个男人亲密一些,再亲密一些,让她好好感受他。
她的思绪跑偏,动作也慢了下来。
谢渊微垂的眸子察觉到,很快抬了起来。
下一刻,他的手勾了几下,火红的嫁衣便滑落,半铺开在喜床上,像是盛放的曼珠沙华。
苏幼月只感觉肩头一凉,刚重新看向谢渊,帷帐就被他放下了。
男人宽阔的肩膀遮住了光线,绛色的喜服衬得他眉眼也愈发精致。
“谢渊……”苏幼月声音沙沙软软的,像是被蒸热了的红豆馅,她伸手描摹着男人的眉眼,指尖却被男人抓住亲了亲,顿时红成了淡粉的玫瑰色。
“囡囡……”
男人回应着她,从她的额头往下,慢慢亲了下去,眸光里明暗交错缭乱,像是数不清的情丝……
意乱情迷。
窗外的月亮在云层里忽明忽暗,起起伏伏,一阵风起,枝头上数不尽的花瓣洋洋洒洒翩飞,漫天花雨。
清晨,枝头上一朵淡粉的山茶花忽然颤了颤,晶莹的晨露从花瓣上滴落,整朵花也忽然从枝头坠落。
满地的花朵花瓣。
不知道的,还以为下了一场春雨。
苏幼月很晚才醒来,刚睡醒,身子就传来一阵酸痛,她不由微微蹙眉,又咬了咬牙。
谢渊果然还是她记忆里那个谢渊……一点都不知收敛。不过想到两人如今已经是夫妻,她心中又甜滋滋的,感觉什么都不怕了。
她刚想完,男人就从她身后起身,伸手给她捏了捏肩:“可还疼?”
苏幼月脸热了热,瞪了他一眼,嗓音微微沙哑:“不疼,但饿了。”
谢渊便直接朝外喊人进来服侍,送吃的来。
苏幼月赶紧把衣服披好了,遮去痕迹,就算她已经和锦儿、春芽格外熟悉,可这种事也会不好意思。
好在两个丫鬟进来之后也不乱看,安安静静将一切收拾好了,又来帮她更衣。
而谢渊则在两人进来之前就三下五除二把衣裳穿好了。
时候已经不早了,可如今谢渊上无长辈,两人无须去问安,只需晚些一起去一趟祠堂即可。
两人都换好衣裳,才一起往谢家祠堂而去。
一路上,谢渊的步伐并不快,反倒出奇地慢,苏幼月走了会儿,才发现他是在等自己,心里不由微微一暖。
谢府祠堂装潢十分肃穆,灰砖青瓦,祠堂院落中种着一圈青竹,内里有好几棵常青松,地面上全是青石板路,青石板中间夹着青葱的一层青苔。
进了祠堂,苏幼月的心情就沉重了起来。
祠堂内,谢家人的牌位在烛光中林立,每一块黑色的牌位上都写着谢家人的名字,为首的便是谢长楼的牌位。
苏幼月望着谢长楼的名字,隐约又想起许多事。她曾经一度觉得,谢长楼就是板上钉钉的大奸臣,甚至觉得谢渊也是。
可只有亲自跟谢渊相处过,她才慢慢发现一些真相,知道许多世事都是外人对他的成见。
当年的谢大人,应该也是被人误解颇深。
只不过,如今的谢渊,不论他如何,她今后都会坚定不移地选择他。
再抬眼看向面前几个牌位时,谢渊已经跪下,苏幼月也随之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