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君上,秦东有奏报送到。”
魏国,都城安邑,宫室之中。
后殿之内,此刻的魏侯魏罃与相国公孙颀正端坐在一张几案的两边,言语之间尽是近些日子以来朝堂之上的政务。
大殿之外忽然响起的这一道禀报声,却是将两人之间的交谈给打乱了,身为相国的公孙颀在这一刻主动地停下了自己的话语。
视线轻轻打量了一眼对面闭嘴不言的公孙颀,魏罃的目光随即转向了殿门的方向,一道充满平静的话语声却是在后殿之中响了起来。
“进来吧。”
“喏。”
伴随着殿内魏罃的一声令下,来人在躬身一喏之后,当即手捧一卷帛书快步来到了他的面前。
片刻之后,魏罃伸出右手从对方的手中接过了那份奏报,与此同时他的话语也在来人的耳畔响了起来。
“辛苦你了,先下去休息吧。”
“多谢君上。”
伴随着耳畔越来越远的脚步声,伴随着大殿之中再次归于平静,魏罃这才缓缓展开手中这份帛书看了起来。
起先,当那一个个书写着篆字映入眼帘的时候,魏罃的脸上明显却是浮现出了几分错愕之色。
不过这份错愕并没有在他的脸上存在多久,很快它便被魏罃嘴角一缕上扬的弧度所取代了。
最后,在将这份来自秦东的奏报全部看完,了解了事情的整個经过之后,魏罃的双眼之中已然是充满了笑意。
“这个公孙鞅……”
一句意味悠长的感叹在后殿之中响起,在魏罃的思绪却被这一份来自秦东的奏报带回到了前世。
曾几何时,他对公孙鞅在秦国都城栎阳徙木立信之举是那么地不屑一顾,甚至将他当作一个笑话说与亲近之人为乐。
可是也正是在前世的徙木立信之后,秦国开启了那一场脱胎换骨的变法,国力在一项项法令的颁布之下蒸蒸日上。
等到他在一次次的失败之后逐渐冷静下来,开始从头思考起秦国的崛起,终于明白了自己当初的想法是那般的错误。
他也有心振作、也有意使得魏国再度强盛,只是面对着周边日益复杂的形势以及逐渐崛起的秦、齐两大强敌,他最终也只能带着悔恨与无奈看着魏国渐渐衰颓。
如今同样的地点和几乎相同的事情经过,通过手中这份奏报再次呈现在了自己的面前,魏罃的心情却是有些复杂。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之后,魏罃将手中的这份奏报轻轻放下,双眼的目光之中透露出的却是复杂的情绪。
“君上,君上,君上……”
就在魏罃因为这份来自秦东的奏报而沉浸于自己的内心之中许久之后,对面看出他神情有些不对的相国公孙颀却是发出了一声声的呼唤。
耳畔的一道道声音将魏罃从思绪之中唤醒,双眼也缓缓地恢复了平静,紧接着他的目光便看向了面前的公孙颀。
“相国,呼唤我有何事?”
“君上……”回忆着魏罃刚刚脸上的神情,公孙颀的话语之中带上了几分迟疑,“君上,是有什么心事吗?”
面对着公孙颀的这一声询问,魏罃却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刚刚的思绪绝对是他要深埋在内心深处、不敢向任何人倾吐的隐秘。
这一刻,因为公孙颀的问题与魏罃的沉默,后殿之中的气氛立刻变得有些沉默。
“君上恕罪,臣刚刚不该问的。”
一句带着歉意的话语过后,公孙颀却是很快便将两人的注意力引向了别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