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德不配位!非但在宫中善妒,更是纵容后族阻挠新法,臣等恳请官家废后!”
朝堂之上,新党穷途匕现,直接弹劾孟皇后。
“官家万万不可!”
吕大防连忙阻止道。
“孟皇后贤良淑德,从未有善妒之说,当年为了皇家子嗣昌盛,更是给官家连纳近三十名妃子,如此宽宏大度的皇后,又岂能会善妒。”
吕大防连忙给孟皇后辩解,孟皇后乃是旧党选出来的,乃是旧党在宫中的代表,旧党自然极力拥护。
“至于后族孟氏多有不法之事,恐怕也是无稽之谈!”杨畏极力辩解道,这类似的事情在豪门大户比比皆是,到了孟家怎么就人人喊打,这其中的缘由自然不用多说,当然,这些话杨畏是无法明说的。
章惇冷哼一声道:“铁证如山,军器案危及大宋安危,孟家的子弟仰仗皇亲国戚之名,多行不法之事,皆有人证物证,孟家身为后族,非但不思报国,反而带头危害朝廷、阻挠新法,实乃罪加一等。”
赵煦顿时怒火中烧,大宋对外战争连年处于弱势,对于军备极为看重,而孟元身为太尉竟然让士兵穿上劣质盔甲去作战,无论是否参与其中,都难逃其责。
更别说新法乃是大宋强盛之基,孟家虽然纵容子弟大肆兼并,还带头反对新法,这直接的触犯了赵煦的底线。
“来人,免去孟元太尉之职,孟家不法子弟一律交给三司会审。”
赵煦怒声道。
振兴大宋、推行新法乃是他最大的执着,当下毫不留情的对孟家下手,以震慑天下胆敢阻挠新法之人。m.
“官家英明!”
新党众人纷纷躬身。
孟家在旧党中势力并不大,然而地位却极为特殊,一旦拿下孟家,那推行新法将再无阻力。
然而拿下孟家并不困难,毕竟新党以有心算无心,再加上先发制人,很快拿下了孟家的铁证,然而想要废掉孟皇后之位却困难重重。
且不说朝堂之上,旧党立即阻挠,就连医党也不支持废后,毕竟孟皇后善妒并无真凭实据,仅凭几次抢道和刘贤妃的哭诉而已,新党并不足以让孟皇后拉下马。
下朝之后,关于朝堂之事立即传遍了后宫。
“孟家失势!孟皇后要被废!”
一时之间,宫中震惊。
孟皇后的容貌并非绝美,而且年纪也比官家要大,更重要的是,孟皇后是高太后为官家指的婚,如今高太后早已经失去了权力,孟皇后最大的靠山也倒了。
更别说如今太尉孟元已经被免职,孟家又被查办,孟皇后另一大靠山也倒了,如今的孟皇后彻底失势。
后宫中,赵煦意气风发!
孟皇后乃是高太后制定的皇后人选,一直不受他喜欢,他真正宠爱的是多才多艺,姿色绝美的刘贤妃。
当初高太后在位的时候,他无法反抗,如今他已经掌控大权,自然有能力选一个心意的皇后。
“皇太后驾到!”
就在赵煦暗下决定的时候,忽然一声通报将其惊醒。
“果然还是来了!”
赵煦豁然而起,自从他有废后的想法的时候,就知道有一个人一定会反对,那就是向太后。
“官家三思!皇后贤良淑德,在宫中皆有耳闻,岂能轻易废后。”向太后刚一进来,就强烈反对废后。
向太后也曾经做过皇后,自然知道维护皇后的尊严,就是维护她的尊严,如果孟皇后轻易被废,那她的皇太后的身份恐怕也将再无多少权威。
从这一点上,向太后和孟皇后的利益是一致的。
赵煦皱眉道:“嫡母应该耳闻孟家之事,如果孟家若有向家忠心为国,朕何至于有今日之忧。”
向家一直都是向太后的骄傲,她并非是赵煦的亲生母亲,为了避嫌一直压制娘家为官,向家虽然不满,也知道向太后的处境,大多小心行事,家教也算严格。
向太后不由浮现出一丝傲然道:“孟家虽然犯错,然而皇后常年身处宫中,又岂能得知孟家之事。”
向太后并非为孟皇后开脱,而是深有感触,后宫本就与外界格局,皇后的权限虽然大了一些,然而想要出宫却也是极为不易,孟皇后哪能知情孟家的不法之事。
赵煦脸上浮现出一丝无奈道:“嫡母的意见,朕会慎重考虑的。”
向太后离去之后,朱太妃又接踵而至。
“母妃怎么有空看孩儿?”赵煦惊喜道。
朱太妃乃是赵煦的亲生母亲,然而朱太妃却性格柔弱,哪怕儿子亲政掌握了大权,却依旧极为低调。
朱太妃怜惜的看着儿子道:“母妃今日前来,是听闻你要废后之事,母妃也中意孟氏,官家莫要冲动。”
孟皇后虽然长相并非最佳,其他方面却并无缺点,乃是儿媳的最佳人选,而对于妖艳的刘贤妃,自然不被生性保守的朱太妃喜爱。
赵煦沉默片刻道:“孩儿,想要废后,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为了母妃鸣不平。”
“为我不平?”朱太妃不解道。
赵煦眼中闪过一丝不甘道:“孩儿如今贵为皇帝,而母亲却只能被封为太妃,至今没有享受皇后的尊称,母亲尚且如此,孩儿不希望自己孩儿的母亲还是如此遭遇。”
他身中棉油之毒,医家发现显微镜之外,留给太医院一台,他曾经让太医给其检查过身体,得到的结论就是他恐怕很难再有子嗣,如此一来,刘贤妃生下了儿子赵茂,极有可能是他唯一的继承人。
母亲一生未有皇后之位,当年在宫中不受高太后待见,让他心中极为不满,他自己淋过雨,自然不希望儿子赵茂和他遭遇同样的事情。
如果不趁此机会,恐怕日后很难再有废后之时机,他想要一劳永逸的为儿子解决难题。
然而朱氏却柔声道:“皇后之位,母亲从未想过,当年母亲只不过小小的御侍罢了,能得先帝宠幸已经甚是满足。”
朱氏性格温顺恭敬,哪怕是当年对其苛责的高太后也从不记恨,也不干预朝政,对于皇后之位更是不放在心上。
朱氏又给孟皇后美言几句,劝谏赵煦一番,这才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