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p>

一声热切的招呼打断了两人。</p>

佛皮脸上裹了一圈绷带，身体笼罩在宽大的黑色风衣中。他恭恭敬敬地站在门口，身体笔直，头颅下垂，甚至不敢与吉祥直视。</p>

吉祥的嘴唇不易察觉的向下一撇，随即对谷天宇换上慈爱的笑容：“今天就到这儿，你先回家吧。”</p>

“好的老师。”</p>

谷天宇拿起书包走出门口，与佛皮擦肩而过。</p>

“你又来做什么？我已经完成了和龙皮的约定。”</p>

吉祥从书柜上抽出一本包装华丽的时兴小说，食指翻弄着烫金扉页，瞧也不瞧佛皮一眼。</p>

“我对你，已经厌倦了。”</p>

这会儿正是夏蝉求偶的季节，窗外野草丛的蝉儿们有一搭没一搭的鸣叫着，</p>

“老师，我受了伤，我没办法只能来找你。”</p>

佛皮走进办公室，关上了门，掀开风衣。</p>

……</p>

吉祥的言语不时在谷天宇的耳边回荡，一些不好的往事像是被落石激起的河底淤泥，在谷天宇的心里泛开。</p>

大哥的死讯传来时，沉默的母亲，掩面哭泣的大姐，抬着担架回来的二哥，还有自己想掀开担架上的白布单时，二哥攥住自己手腕时皮肤传来的温度，以及那双血丝凸浮的眼睛。</p>

少年咽了口唾沫，他觉得喉咙发紧，于是伸手解开了领子上的校服纽扣，深呼吸一口气，快步赶向回家的末班电车。</p>

“天宇！”</p>

谷天宇扭头，自己的二哥拎着一对黑色臂铠，背靠在红色大理石的墙上，表情有些严厉。</p>

不知道是不是少年的错觉，他觉得二哥比记忆中挺拔了许多，眉宇间的书卷气也被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替代。</p>

“我去学校问过，他说你和公学新来的天人老师一起离开了。”</p>

“二哥，我，不是。”</p>

他像做错事的孩子，有点紧张的解释。</p>

谷剑秋走到谷天宇身边：“回家吧，路上说。”</p>

“嗯。”</p>

谷天宇毫无保留，把吉祥想要自己同他学习义殖医术的事，包括吉祥在逸园狗场义诊的事都说了出来。</p>

“我想问问你和大姐的意见，所以没有答复吉祥老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