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句前言不答后语,要让哪个不相干的人见了,也不知留书之人到底想要说道些什么。若然不是麦芒落入了针眼儿中——这赶好遇了巧,给到了懂得里面门路的林欠手上,只能说明飞刀传信之人,知晓他林某人的内情,正就为此而来。</p>
拿着小纸条,翻来覆去地再三查看,林欠眉头紧锁,心中既是明白,又是糊涂。明白的是这暗语路数,为其师门独有,世间无二。且说那海话值千金,春点若珍宝。家资万贯终有尽,方语一句天下行。普天之下绝无外人可随意冒充本门暗语,因此最有可能为师父派人来传的信。但这事让人糊涂的地方就在于,对他师门身份熟知之人也就那三、两亲近,若果真是师父有事寻他,何必废这番功夫传书,还用上秘语……</p>
脑中不断猜测着对方的身份,可惜仅凭一张纸条,一柄飞刀,线索太少,似大海捞针,毫无头绪。这胡思乱想间,不知为什么,陡然灵光一闪,想到了昨夜那神秘剑客,再看了眼纸上笔迹,心中隐约有了一丝忖度,却也越发地仔细慎重起来。</p>
除却这一桩心事需要烦恼外,更有一目下之急未曾解决,让林欠心中甚是不安。原来自其返回郑家,四处的盯梢暗哨便活跃起来,监视着下房任何的风吹草动,尤其是他房中的动静。更为可怕的是,林欠先前没有感受到这几人的气息,直至方才飞刀射入房间的一刹那,除了捕捉到破空声响外,几个僻静隐蔽之处,皆有响动发出,想来应是暗哨察觉到了情况变化,想要入内一探究竟……</p>
“由此看来,这几条看门狗倒是有些本事……派上几个下品高手帮小爷把门……郑家人倒还真看得起我……”林欠嘴中喃喃自语到。以他的修为,如若只有一、两人,倒还可应对。但现在闯出去,至少有三人会对自己动手,且不说暗处可能还另有埋伏,硬碰硬决计要吃一大亏……</p>
思前想后,反正离那约定时间还有两个时辰,以静制动看看情势,再观这队暗哨的反应。然后运劲双掌,以内力将纸条搓成了飞屑,再到隔壁借了个火,点亮了房中仅剩的一根儿蜡烛,让监视之人借着光有个准头;自己却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吐纳练功起来,以应对等会儿的变故……</p>
两个时辰光阴在全身心运气炼神中飞快流逝。气血流通,息导一个大周天的功夫,也让林欠暗自筹谋了一番。想要摆脱房外那几个盯梢的高手,在这小院暗箭明枪都不是办法,只得先去能够周旋的地方再行计较。随着最后一丝烛光燃尽,月华洒入室内,于这片静谧中林欠睁开双眼,收敛心绪的同时注视着房门方向,坐看外面的人是否会忍不住先出手查探……</p>
等了一刻,也无人近前,看来确实如段怀昶所言,郑家为了不放过任何一条线索,查清事实,引出元凶首恶,对于自己这区区一名外门弟子是尽可能容忍。有了这层底子,林欠更是胆大了些,立刻翻出床尾箩筐中预备的废旧纸张碎布,以手捧腹作内急状,也不及掩上房门,便向着院角的旱厕小屋一阵小跑而去。</p>
“老大,你看这小子上茅房方便去了,我们……跟还是不跟?”这几名暗哨眼力不弱,又居高临下,自然将林欠要去之处看的真切,这下赶忙商量了起来。</p>
“跟个屁!你又不知道那小子要蹲多久,还想去守着做剔粪的差事儿不成?他在里面倒是舒服了,凭什么叫我们在外面陪着受罪。要去你自己去!”几人中看似领头的师兄回话说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