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赏碗酒吃可好，嘿嘿嘿，”一开口，嘶哑的嗓子如同多年老烟枪，一口黏痰卡在喉咙不得出，闻听者难受至极。</p>

“那有何不可，老人家，请。”姜尘觉得有趣，这小老头虽然年岁不浅，但眼神及其清明，不似糊涂之人，如此直接讨酒喝，不需要说些客套话吗，比如见你骨骼惊奇之类的？</p>

小老头笑呵呵的一屁股坐到桌前，随即接过姜尘递过来的酒碗，闭目深深闻了下酒香，一口喝下半碗。</p>

“嘿嘿嘿，相传这天竺国，有位能活死人、肉白骨的得道高僧，尊称药师如来，如来钵盂盛放三果，庵摩勒、毗醯勒、诃梨勒就此三果，”小老头似是自言自语，随即枯瘦的修长手指绕着酒碗，“小老儿如你这般年纪之时，就喜欢在这西通域外之地，日日坐石盼着驼队经过，讨口三勒酒吃。这一晃啊，半个甲子没喝过喽。”</p>

“伙计，再来坛三勒浆。”姜尘并没有打断小老头回忆，轻声唤来店伙计。</p>

“后来全家人都被突厥人割了脑袋，小老儿那日喝醉在山包子上，哈哈哈哈哈哈，竟逃过一劫，哈哈哈哈哈，”佝偻的小老头此刻显得更加佝偻，一饮而尽剩下的酒水。姜尘接过新酒坛，刚要为其叙酒，但却被眼前的老者张手掩盖碗口所制止。</p>

“小老儿自那日起，就不在饮酒，后面去了京城谋生，主家待我不薄，此次两件交代之事，小老儿只完成一件，内心挂念，还需继续赶路。”言罢，轻轻拍了拍姜尘的肩膀。</p>

“今日，无舌欠你一碗酒，小兄弟。”随后又恢复笑呵呵的模样，站起身来，佝偻着出了酒摊，嘶哑的声音由外而内传入众人耳中。“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嘿嘿嘿，好！”</p>

姜尘一脸懵比的望着对方离去的身影，这就走了？说一碗酒真就一碗？那这坛能退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