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水，这次真的......真的是谢谢你，没有你，我刚才真是不知道怎么办好。”</p>

一个三十岁的大汉，满目通红地擦眼泪。</p>

刚要不是梁渠站了出来，替他补上秋税，真被抓去澜州挖运河，必然九死一生，即便侥幸不死，也不知要多久才能回来。</p>

到时家中只剩年迈老父和妻子二人拉扯两个幼儿，如何能不散，如何能不倒？</p>

陈庆江从一旁拉过小顺子，按着他的头就要往下压：“顺子，快，跪下，给你水哥磕头！”</p>

“诶诶，陈叔，没必要，真没必要。”梁渠大惊，赶紧把顺子拉过来，苦笑，“我救了陈叔，小顺子就要给我磕头，那上次陈叔救了我，岂不是也要让我给陈叔磕头？陈叔是嫌我做得不够，想来提醒我吗？”</p>

“啊这......”</p>

陈庆江又抹了两把泪，讷讷无言，不再言跪。</p>

梁渠见状放下心来，只道世道真是操蛋，穷人们翻不了一点身。</p>

像这义兴市的渔民，勤勤恳恳工作一辈子，只够吃喝纳税养活一家老小，即便运气好抓到了宝鱼，也根本翻不了身，顶多能喝上两顿小酒，害了最简单的风寒都容易丧命。</p>

连让自家孩子受教育都做不到，遑论习武，或许投军是个出路？可那是拿命博的富贵，更有可能的是命没了，富贵被别人领了。</p>

“阿水真仗义，一石米的缺口，说给就给了，他去学了武，手头有也不宽裕吧？怕是全搭进去了。”</p>

“跟话本小说似的。”</p>

“陈庆江倒是好运气，能认识阿水。”</p>

路边有纳完税回来的市民，或是散播，或是亲眼所见，全都啧啧称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