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老夫当是什么不情之请,好说!好说!”
吴襄抚掌大笑,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吴老爷没有任何犹豫,当夜只用一乘小轿,便把“陈方方”送进孙府,成人之美。
等孙世瑞一行离开吴府,吴襄屏退众人,只留管家在身旁。
他招呼高管家坐下,主仆两人隔着茶几对饮。吴襄神色凝重道:
“老高,孙世瑞刚才所言,有几分可信?”
“老爷,这姓孙的没一句真话,不可不防啊。”
吴襄抚须微笑:“何出此言?”
高管家捧出个木匣子,在灯下缓缓打开盖子,木匣中盛着块晶莹剔透、雕琢考究的玉佩。
这是孙世瑞给吴襄的聘礼,他告诉高管家,他要迎娶陈圆圆做小妾。
吴襄不屑一顾道:“倒是个情种。”
管家将玉佩取出,双手递给吴襄:
“老爷你看,这分明是金朝的白玉绶带鸟衔花佩,寻常物件,那孙世瑞非说是天宝年间的东西,价值连城!这狗贼从一开始就唬我们!”
吴襄拿着玉佩细细把玩,口中啧啧称奇。
“虽说是金朝玉佩,也是个好物件啊,收好,收好。他奶奶的,可见孙氏父子这两年在陕西捞了不少好东西。”
高管家知道老爷是個财迷,在辽西时便痴迷各种财货,在宁远城内堆积有不少东珠和貂皮,都是皇太极派人送给吴家的。
“老爷,孙世瑞狡诈非常,他在陕西时,便蛊惑秦藩,替他出钱出力,否则照朝廷给他拨付的那点银子,如何拉得起这么多兵马!不能信他。”
吴襄将白玉绶带鸟衔花玉佩攥在手心,胸有成竹道:
“老高,多虑了。”
姓孙的能诈秦藩,却诈不了吴襄。
吴襄镇守辽西时,孙传庭还在商丘当知县呢!看不到一百万两开拔银,吴襄不会让一兵一卒离开山海关!
指望空手套白狼是不可能的,既然孙世瑞开了口,说支付一百万两开拔银,那就要让他出出血。
高管家眉毛挤在一起,咬牙切齿道:
“擅行废立之事,倒行逆施,进京以来又是催收,又是追缴,惹得天怒人怨,天下皆反。眼看撑不住了,才想起来咱们吴家!老爷,咱们可不能火中取栗,给他做嫁衣啊。”
吴襄拍了拍管家肩膀,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火中取栗?老高,你不会真以为我会让三桂去襄阳打仗吧?”
“那老爷您刚才·····”
吴襄阴沉一笑:“哼!先把银子拿到手,落袋为安。只要大军入关,想打哪里,都是咱说了算。”
“老爷,秦兵悍勇,单是那个高杰就不好对付。”
吴襄拍案而起:“秦兵悍勇,我辽兵也未尝不勇!”
“三桂手握重兵,清国皇帝对我吴家一直颇为器重。派人招降,姿态放的很低。孙传庭若是敢来硬的,正好有了清君侧,诛奸佞的由头!到时借清兵入关,仿效唐肃宗旧事,灭了孙氏,老夫做首辅,三桂做天下兵马大元帅!”
叶管家由衷赞道:“还是老爷深谋远虑,佩服佩服!只是····”
“只是什么?”吴襄行伍人的脾气上来,眉宇间竟有一丝杀气。
高管家小心翼翼道:“清国皇帝驾崩不久,目下掌权的九王多尔衮,此人与吴家素无往来,听闻祖大帅(祖大寿)亦卷入清国争斗之中,不知现在情形如何。”
吴襄将玉佩狠狠扔在地上,盯着摔碎的玉片,杀气腾腾道:
“连夜给山海关发密信,告诉三桂,让他好好准备,必要时可联络多尔衮,好好招待孙世瑞和他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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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吴襄绞尽脑汁忙着要怎样算计孙大帝时,孙大帝却已准备拥美人入账,畅叙幽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