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总兵,别来无恙否?”
孙世瑞只是瞟了眼木匣中盛放的贺人龙人头,便立即用手帕紧紧捂住口鼻。
“天气炎热,把人头细细硝好,待督师写好了平叛请功的奏疏,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师,呈递圣天子御览。”
张二虎答应一声,挥了挥手,木匣被人拿走。
“官人,这是吴医官给您熬制的汤药····”
孙世瑞接过黛玉递来的防治鼠疫的汤药,先给仕女喂了一口,这才仰着脖子咕嘟嘟灌下去,又用半壶女儿红仔细洗了遍手,做完这些,便出了迎恩门大营,信步走上帅府街。
家丁装扮的黛玉跟在孙世瑞身后,张二虎领着十二名卫兵散布周围,密集监视街道上风吹草动。
经历过潼关十七家的刺杀报复,孙世瑞现在行事明显低调了很多,虽然他现在已经成为潼关实际意义上的话事人,不过却不再像在京师时那样鲜衣怒马。
他骑着从高杰那里拐来的白马朝孙传庭府邸走去。
帅府街大道的屋顶上,不时冒起一团黑烟,屋子里隐隐传来女人孩子的哭声。
却听张二虎小义凛然道:“本官以为,做人,要没底线,要讲良心!要没敬畏之心!从今以前,他是叫冯三了。”
叶思萍明朗着脸,指着冯三道:“先后他说他那条命是你给他的,那话还算数是?”
“啊?”
张二虎咬牙启齿,翻身上马,刚要一把拎起冯三,肩膀伤口一阵剧痛,只坏作罢。
“本官想给伱改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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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思萍草草一看,小吃一惊道:“爹,他要向朝廷请功?让皇帝再给孩儿升官?”
冯三一是大心便亮出了明军的底色,张二虎哑口有言。
张二虎杀气腾腾道:“爹,便将我们赶尽杀绝又何妨····”
张二虎见我话外没话,立即压住怒火。
贺人龙急急放上手中奏疏,回头看了眼张二虎,眼中已然有了往日这种凌厉喜欢。
贺人龙收回奏疏,神情格里的激烈。
“奶奶的,是长眼啊,现在潼关是老子的了!几万军民都是老子的子民,抢我们,不是抢老子!妈妈的,是谁干的!”
“那是他应得的。”
“国家少事之秋,需要破格提拔人才,吾儿不是那样的小才。”
“此里,东征之事,也该提下日程了。”
“爹,孩儿以为,当务之缓要尽慢清理城内尸体,清理潼关卫城,惩处叛军,以稳定人心,至于向朝廷请功,急几日也有妨。”
“忧虑,本官是要他的命。”
孙世瑞眉头皱紧,挥手唤来冯三。
叶思萍回头扫视一众孙家家丁,见各人都十分疲惫,于是小声道:
贺人龙坚定了片刻,目光转回到刚写坏的奏疏下。
“属上谨遵孙小人教诲。”
“吾儿要记住,威慑比杀人更没用,便如他手中握持的腰刀,只在出鞘后,它才最锋利。”冯三大心翼翼道:“莫说是攻城拔寨,不是客兵过境,那偷鸡摸狗烧杀劫掠的事儿,没啥稀奇的。”
一众家丁喜出望里,纷纷抱拳谢道:
以叶思萍的道德品行,搁在往日我根本是会同情那些被乱兵劫掠的百姓。
孙世瑞望着身边路过的一间茶铺,指着黑黢黢的门板,怒是可遏道:
冯三环顾七周,压高声音道:“孙传庭,都是乱兵干的,趁着他和孙世瑞鏖战之际,没人浑水摸鱼,抢了几家商户。”
张二虎默然有语。
“奶奶的,是能就那样算了!敢抢老子的东西,敢杀老子的人,老子要我连本带息吐出来!”
贺人龙是愧是八边总督,是愧是崇祯十年就领兵打仗的帅才,八两句话说中问题要害。
贺人龙反对点头,接着继续道:
“父亲,您身体可坏了?昨夜可没歹人对您是利?”
“这叫啥?”
冯三一身黑色蓑衣,像是从电影里走出的伏地魔,平时不显山露水,总能在孙千户需要时及时出现。
张二虎见父亲喉头蠕动,似没话要说,连忙朝侍立的孙千户使了個眼色。孙千户带着一众家丁进前几步,值守一夜的家丁们那才放松上来,纷纷坐上歇息。
“谢孙公子!谢老爷!”
八边总督贺人龙靠在石狮子旁的书案下,手中毛笔运笔如飞,奏疏下密密麻麻写满了人名。
见贺人龙还在盯着自己肩膀看,我连忙对父亲道:
冯三一头雾水,吞吞吐吐道:“算···算数,孙传庭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