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的雪化了,西楚境内却开始下了起来,纷纷扬扬落下,很快便积了厚厚一层。
风轻尘一行人冒雪夜行,绑在马脖子上的风灯摇摇晃晃,在雪地上投下一圈橘色暖光。
忽然一道白影从眼前窜过,惊了奔行在最前面的小黑。
小黑扬蹄长嘶,猝不及防的动作,竟把风轻尘从马背上抖了下来。
风轻尘在空中旋身扭转,整个人缓缓飘落在地,伸手去安抚焦躁不已的小黑。
“怎么回事?”
他扭头面向身侧的护卫,嗓音清冽。
白衣从容的他,绝世静邃的风姿有雪作衬,好像揽了天上的明月入怀,纤尘不染的衣料上似有光华流动。
竟又是那一副朗月清风的模样,哪还能在他身上寻得一丝狠戾的味道?
护卫恭敬回应:“主子,像是一头白鹿从路上横穿而过,速度极快,瞬间就没影了。”
长孙焘摇摇头:“不是鹿,鹿的脚步声比这要轻盈。”
这时,另外一名护卫说道:“主子,属下瞧着,许是一匹半大的白马。”
风轻尘饶有兴致地笑了:“白马?怪不得小黑惊成这个模样。”
说着,风轻尘将怀中的小白貂掏出来往地上一扔:“找到它,我要得到它。”BIqupai.c0m
小白貂举着小爪子,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半睁半闭,像是刚刚睡醒。
听闻主子的话,它立即就清醒了,连忙咿咿呀呀控诉:主子,您已经有我这只美貂了,怎么还能看上其它貂?
风轻尘用竹竿戳了一下它的小肥臀:“去将那匹白马找到,否则我送你回西楚守家。”
义愤填膺的小白貂瞬间蔫儿了,它耷拉着脑袋,举着两只小爪爪,小肥臀一扭一扭地向深林深处走去。
护卫有些不解:“主子,您一直着急赶路,怎么忽然为了一匹小马驻足?”
风轻尘唇边挂了一抹笑意,仿佛能叫四下的雪都消融了:“适才那匹马动作敏捷迅速,快得连你们都看不清,显然是一匹极品的野马。”
“小姑娘连一匹像样的马都没有,若是能将白马擒获,也可给小姑娘当坐骑。”
这样温柔的主子。
如此和蔼的笑意。
却叫护卫毛骨悚然,冷汗如滴。
果然主子的转变还是叫他们无法适从。
不一会儿,小白貂的信号从密林深处传来。
风轻尘握着竹竿踏雪而行:“你们在这等着,我亲自去擒它。”
说完,风轻尘的身影已融入大雪纷飞的林子,很快便消失在风雪之中。
风轻尘与小白貂汇合之时,却并未发现那匹受惊奔逃的小马。
小白貂跳到风轻尘肩膀上,咿咿呀呀地比划。
风轻尘眉头缓缓锁紧:“什么?你说你闻到了与小姑娘极为相似的味道?确定么?”
小白貂捧着圆嘟嘟的脸庞,朝着空中嗅吸几下,然后点点头。
风轻尘眉头皱得更紧:“你说,这与白家七郎那块玉上的味道极为相似?你怀疑白家七郎在不远处?”
小白点猛地点头,随即又是一阵咿咿呀呀。
风轻尘问:“人可受伤?”
小白貂摇头,又点头,又摇头,像是不太确定。
风轻尘按住它的脑袋:“你便是把这脑袋给晃没了,我也看不见。”
小白貂着急比划,咿咿呀呀地叫唤。
风轻尘面露疑惑之色:“他最后的踪迹是在阴山附近,怎的会到西楚境内来?”
小白貂扯住他的耳朵。
风轻尘当机立断,轻唤一声:“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