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陆钰就进了国师府。
说是府邸,这里更像是一处掩藏在豪宅中的洞穴。
被仆从带进国师的房间后,陆钰就被满屋子的兽骨和草药震撼了。
一位穿着豹皮和彩衣的邋遢老者,从兽骨堆里,探出头来冲着他招手。
转过那堆兽骨,陆钰才发现地上铺着狼皮,狼皮上有张小杌子,旁边摆着几个空酒坛。
“你就是迦迦提曼的儿子迦南?”
老者的声音有些浑浊。
陆钰与黄羊部落的大巫索玛熟识,深知西戎的巫者,就喜欢在自己的住所和身上,搞些奇奇怪怪让人恐怖的东西。
眼前这位,让人一见生畏的老者,显然就是西戎的国师锡兰托了。
陆钰一副被屋里的氛围和老者吓傻了的表情,双眸呆萌的望着老者,好半天才支吾出一句:“迦南拜见国师大人!”
锡兰托似乎很满意陆钰对他的敬畏,招手让他过去坐下。
陆钰二话不说,先双手奉上了那个青瓷的酒瓶。
从锡兰托的酒糟鼻,陆钰就看出了,眼前这位国师,是个酒鬼。
对付酒鬼,最好的办法,就是好酒开道。
锡兰托果然急不可待的接过了陆钰赠送的这瓶“三日醉”,扒开了青瓷酒瓶。
他将酒糟鼻凑了上去,闻了闻,仿佛被那浓郁的酒香陶醉了。
少顷,锡兰托将瓶塞盖好,单手举着酒瓶,浑浊的鹰眼打量着陆钰,脸上看不出喜怒,问道:“小伙子,你这是什么酒?”
仅从味道,锡兰托就确定了这并不是他喝过的“三日醉”。
陆钰似乎并不吃惊,他抬头大胆的直视着面前瘦骨嶙峋的老人,对方幽深的眸子,让他感受到了一股压力,陆钰却心知,此时绝对不能犯怵。
“七日醉!”
陆钰目光清澈,坦然的说道,脸上一片风光霁月。
“哈哈哈!七日醉?酒香果然比上一次的,更加的浓郁!这是你父亲从那个西方大国,送回来的吗?”
陆钰虔诚的将单手放在了胸口,向国师锡兰托行了一礼,奉承道:“国师乃是酒中之仙,此酒原本也只配国师能喝。
但此酒过于难得,家父上次也只得了这一瓶,故不敢冒然进献。
此次是小子病重,怕见不到国师尊面,只好从家里带了这‘七日醉’来,望国师能看在这好酒的面上,替小子看看。”
锡兰托又笑了起来。
“好个迦迦提曼,竟然私藏好酒!”
梨花白本就是离国最好的酒,经过陆钰和幻影用内力蒸掉多余的水份后,那浓郁的香气,自然不输于迦迦提曼从西方搞来的烈酒。
锡兰托好酒,并且在西戎,男子以酒量大者称雄。
锡兰托被陆钰恭维得很舒坦,当下就找了个酒杯来,倒了一小杯饮下。
烈酒的灼烧感滑过喉咙,锡兰托感觉浑身血液都在燃烧。
那滋味,只有好酒的人才能体会到其中的舒爽。
锡兰托心满意足的长吁一口气,本欲再倒一杯,看到坐在对面的陆钰,才想起来这酒,也不是白得的,还得给陆钰看病。
锡兰托只想早点打发掉陆钰,说道:
“小伙子,你把舌头伸出来,让我看看。”
国师其实就是西戎最大的大巫。
西戎大巫给人看病,不会把脉,一般是看人脸色和舌头,并且问你症状。
这与离国的医术比起来,准确性就差了很多。
陆钰从索玛那里,已经了解大巫们的套路。
他按照痨病的症状与锡兰托交流,锡兰托果然没有看出陆钰这病是装的。
“小伙子,你这病需要的药,我还需些时日才能配好,要不你先回去,过三日来取?”
锡兰托的脸已经被酒气熏红了,目光也变得迷离,酒劲上来后,他只想将陆钰打发走,再喝上一杯。
陆钰看他的样子,就知道药效开始起作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