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州牧府,楚天骄就看到了离阳侯的亲卫,“爹来了?”
楚天骄飞奔进府。
这座州牧府,还是楚天骄当初从张天和手里接手过来的。
自她接手后,并未花钱重新修葺。
前一阵子暴雨,州牧府出现了漏雨,楚清言干脆下令将州牧府修葺一番。
陈旧的屋顶,铺上了甘州本地工坊新烧制的红瓦。
斑驳的院墙,也粉刷得白白的。
廊柱刷上了朱漆,廊柱上,雕刻了楚家的家徽。
道路两旁,也种植上了整齐的翠竹。
夕阳余晖下,整座州牧府焕然一新,清新凉爽。
“小清言,你告诉爹,你下令在陇城取消宵禁,增开夜市,为什么?”
楚天骄奔至前堂门外,听到了离阳侯的声音。
离阳侯似乎在考校楚清言。
果然,楚清言的小奶音响起:“增加商税收入。”
离阳侯的笑声穿过宽敞的房间,透过敞开的朱漆大门,传进了楚天骄的耳朵里。
“哈哈哈,天佑我楚家,不仅出了骄骄这样的文武全才,还送来了你这么个鬼灵精怪的早慧娃娃。来来来,让爹抱抱……”
“大哥,我看小清言似乎不喜欢人抱她,你就饶了她吧。”
又一个声音响起,楚天骄一愣,怎么三叔也来了?
她抬脚跨过门槛,一眼看出,就连大堂,都重新装饰翻新过了。
可容纳二十几人汇报公务的前堂里,正中依然放着那张云纹卷边红木书案,两旁却加了十来张椅子,每张椅子前,都放着一个小机,既可以作为下属们汇报公务时,放置笔墨的地方,又可以作为茶几。
看来,楚天骄不在的这段时间,楚清言就是在这办公的。
离阳侯楚戈穿着一身宝蓝色杭绸夏衫,正坐在书案后面。
看见楚天骄进来,虎眼熠熠生光,厚厚的大巴掌撑在案台上,立即站起了身。
楚清言原本被离阳侯放在了案台上,盘腿坐在一堆公文后面,正跟离阳侯说话。
听到动静,也扭过了头,胖呼呼的小脸上那双大大的眼睛里,顿时向楚天骄投来了求救的目光。
想来,她被楚戈当做四岁娃娃放在案台上坐着逗趣,很是无奈吧。
楚晟穿着一身枣红色的夏衫,腰间系着上京如今流行的金色丝绦编制腰带,腰带上缀着一块鱼形玉佩。
他春风满面,楚家人标志性的杏眼中洋溢着舒朗之气,乐呵呵转身,看见楚天骄,微微有些愣怔。
“爹,三叔!”
楚天骄离家数月,说不想家,那是骗人的。
一见到离阳侯,眼圈不受控制的就红了。
“呀,我大闺女回来了!”
离阳侯起身过去,搂住了楚天骄。
楚天骄乳燕投林般投入离阳侯坚实的臂弯里,撒欢似的不停喊爹。
离阳侯一边嘘寒问暖,一边挑眉向楚晟炫耀:“哈哈,瞧我闺女,都是一品大员了,还是这么黏我。”
重生回来后,楚天骄觉得无论自己长到多少岁,她都愿意在祖母和她爹面前承欢膝下。
那种失去家人的过往,她再也不想经历一次了。
因皇帝用五州之地的财税冲抵西北军的粮饷,将收税的重任都压在了楚天骄的身上,家人们为了分担她的压力,纷纷来到了西北。
楚天骄自从接到圣旨后,看似气定神闲,实则心里没底。
筹集齐西北军下半年的粮饷,并非易事。
皇帝希望楚天骄在五个州横征暴敛,担当恶名,但这不符合楚天骄做官的原则。
既然五个州到了她的手里,她就希望凭借自己的能力不仅能够筹措到粮饷,同时能够让五个州的百姓受益。
陆家的皇帝已经经历了六人,依然没有破例进行税制改革。楚天骄有改革税制的想法。但真正的开始实施,她心里还是打鼓的。
税制改革就必定会得罪世家大足,甚至朝廷上,七成以上的官员出自世家大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