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上,一位姓洪的御史,刚刚上折,参奏四皇子陆兆凌利用暗夜司暗查朝廷官员隐私,威胁官员结党营私。
成宗皇帝陆云奎听了后,半信半疑。
暗夜司是他亲自掌管的稽查部门,最大的职能就是替他监察百官。
自他父皇成立暗夜司起,暗夜司存在的价值就是加强皇权,越过三司只服务于皇帝一人。
这本应该只属于他一人的权利,如何能让皇子染指?
他还不知道,早在十几年前,他的暗夜司,就已经被叶林轩渗透得千疮百孔了。
连暗夜司的副都统凌寒冰,都是叶林轩的人。
京兆府尹林光祎心里一咯噔。
四皇子和叶尚书都送了大礼,请他将四皇子府侍卫江右状告四皇子的案子捂住。
幸好他早知捂不住,做了两手准备。
林光祎颤抖着手,从袖子里取出早已准备好的折子。
在洪御史刚要说出京兆府的这个案子时,林光祎就高声打断了洪御史,出列道:“陛下,微臣也有本要奏。”
洪御史似乎知道会如此,目光投向站在文官之首位置的王丞相。
王丞相微微颔首。
洪御史闭上了嘴,退到了一边,将位置让给了京兆府尹。
听完京兆府尹的陈述,陆云奎的脸,彻底的黑了下来。
“逆子!”
陆云奎可以容忍皇子们犯一些错。
即使是上一次陆兆凌在战场上临阵退逃,他虽然觉得丢脸,但其实心里并不觉得是多大的事。
在他看来,那么危险的战场,是个人都会怕。当初他自己跟着老离阳侯出征的时候,其实心里也怕,只是没有被发现而已。
所以后来他又找机会将陆兆凌被褫夺了的亲王爵位恢复了。
但陆兆凌安插自家侍卫进暗夜司,这事就不一样了。
这是直接在威胁他的皇权。
叶林轩出列为陆兆凌辩驳,称那些不过是江右受人指使的诬陷之词。
甚至影射这背后指使的人,就是六皇子陆元清。
如此一来,双方立即就唇枪舌战了起来。
离阳侯和楚烨站在各自的位置上,兄弟俩动作一致的抬头望天花板,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这事楚天骄早就跟他们商量好了,不用掺和进去,暗夜司就是皇帝的禁脔。
禁脔被人动了,皇帝自己就会想办法查证的,但凡一查,肯定会发现暗夜司已经被人渗透成了塞子,到时候皇帝必然大怒。
果然,陆云奎让人去传暗夜司的都统墨秋山。
墨秋山其实已经知道这事了,不过他并不怕。
“启禀陛下,这一年微臣因伤修养,暗夜司中人事,多是副都统凌寒冰在主管。
林大人提到的那名叫江右的暗夜司密探,正是凌副都统亲自举荐进暗夜司的。”
“凌寒冰呢?”
“回禀陛下,凌寒冰外出执行任务,至今未归。”
陆云奎这才想起,是自己派凌寒冰去的西北监督楚家。
看墨秋山站在下面,捂着嘴咳嗽,陆云奎面色缓和了一些,问道:“墨爱卿,你的伤还没好吗?”
墨秋山装模作样的又咳了两声:“回禀陛下,微臣的伤已经痊愈,只是留下了些病根,换季之时,有点咳喘而已。”
墨秋山四十来岁,本该是身强力壮之时,却在一年前执行一个秘密任务时受了重伤。
自此之后,墨秋山多次向皇帝上折,请求辞官。
皇帝虽然信任凌寒冰,却觉得凌寒冰年龄和资历不足,还需磨炼,故坚持让墨秋山留任。
如今暗夜司出了事,按道理是应该向墨秋山这个都统问责的,皇帝却不好多说什么,只得让墨秋山急召凌寒冰回京。
他们哪里知道,凌寒冰如今,还在甘州府衙的地牢之中。
皇帝看向殿内的几位皇子,问三皇子道:
“你四弟这都称病好几日不上朝了,是真的病了,还是心虚故意躲着朕?”
三皇子心里吐槽:“他派人刺杀楚家的那丫头,怕人家报复,天天躲家里不肯出来呢。”
吐槽归吐槽,三皇子还是出列说自己不清楚,答应退朝后去四皇子府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