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着楚天骄的一众武勋家的姑娘们,看到有人进来了,纷纷退到了楚天骄的身后。
莫名的,两群人中形成了一条明显的分界线。
这两群人,在平日的交际圈里,基本是泾渭分明的两大阵营,少有交集。
今日这种对峙局面,实属罕见。
昨日写帖子的时候,王星然是准备只邀请文臣家的适龄贵女的。
楚天骄提出要请武勋家的姑娘时,王星然就预料到了这种局面。
但楚天骄说:“大家都是上京城的闺阁女子,何必厚此薄彼?咱都请了,喜欢来玩的,咱就接纳,不愿意融入的,自去就是,不强求。”
王星然觉得这才符合青松社大气包容的宗旨,欣然同意。
王星然上前一步,与叶汀兰等人见礼。
叶汀兰亲昵的拉住了王星然的手:
“王妹妹,辛苦你了,我们那日提议筹建诗社,却没有尽到力,倒是劳烦你下帖子将我们召集起来。”
叶汀兰这么说,是故意忽略了楚天骄才是社长的事实。
楚天骄做这诗社的社长,虽然是她自己提出来的,但她当时是万万没想到楚天骄敢接。
等楚天骄真做了社长,叶汀兰心中便有一万个不服。
她自己不好出头去争这社长之位,如果能挑动王星然去争,那就有好戏看了。
谁知王星然根本不接她这茬,抽回了被她握住的手,摇头道:“哪里辛苦了,是楚姐姐召集的大家,我只是帮忙做些杂事。”
叶汀兰似乎是这时才看见楚天骄,脸上露出得体的笑容,盈盈一拜道:“见过楚大妹妹。”
楚天骄颔首,算作是回礼。
叶汀兰觉得楚天骄这是在轻视她,心中的恨意更深了两分。
叶汀兰站直了身,脖颈微扬,做出一副娇憨模样,调侃道:
“楚大妹妹,昨儿我接到帖子,看到上面你与王妹妹的名字并列,还以为楚妹妹大度,将这社长的位置,让给了王妹妹呢……毕竟,楚妹妹似乎不太喜欢作诗。”
这话就差直说楚天骄你又不会作诗,霸占着社长的位置干嘛了?
在场的贵女们都听出了弦外之音。
楚天骄脸不红心不跳,挑眉反问:“叶小姐,不是你推荐我当社长的吗?我还以为你特别景仰我?难道不是?”
叶汀兰心下暗骂:“神特么的特别景仰你!”
“楚妹妹,推荐你当社长,是我个人的意见,那也要看看在座的其他姐妹们同不同意吧?”
王星然有些焦急的反驳道:“叶姐姐,那日不是大家共同推举的楚姐姐吗?我说了我支持楚姐姐当社长的。”
王星然说完,望向了叶汀兰身后的那几位贵女,问道:“你们呢?当时不也没反对吗?”
那几位贵女,既不愿意得罪叶汀兰,也不愿意得罪王星然,纷纷低头不敢言语。
叶汀兰以为,那日在寿宴上,人少,没人敢发言反对楚天骄当社长,今日既然来了那么多人,一定会有人不服气的。
谁知,竟然还是没人吭声。
她哪里想得到,楚天骄早料到了她会利用文武之别的交际圈子孤立自己,所以将上京城官宦贵胄家的小姐都请了。
而后,送出去的帖子,因为一个社标,将文臣家的贵女们,全都吓退了。
武勋家的贵女们,楚天骄自小就是她们的老大,自然不会反对。
最终只有周彤云一人站了出来说:“我不同意!”
空气顿时有些凝固。
郑琳琅嗤笑道:“你不同意,那你滚就是了!”
这话直接将周彤云激怒,跳脚讽刺道:
“这青松社可是诗社,你们这些粗人跑来做什么?你们是会作诗还是会画画?什么阿猫阿狗的都往青松社里招,楚天骄当社长,就是胡闹!”
这话顿时引起了众怒,以郑琳琅为首的武勋家的姑娘不干了,纷纷卷起了衣袖,站出来怒斥道:
“该滚的是你,这分明是咱家大王的斧头帮,什么狗屁青松社,会做几首歪诗很了不起吗?有种你过来跟我打一架!”
听到“斧头帮”这个名字,楚天骄与王星然同时蒙圈,异口同声问道:
“什么斧头帮?”
郑琳琅扭头反问:“大表姐,咱这社团不是叫斧头帮吗?”
楚天骄现在很想隐身,无奈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她的身上。
她立即明白了为什么今日武勋家的姑娘们来得如此多,而文臣家的寥寥无几。
她明明画的是斧头,王星然非要说那是迎客松。
她原以为这就是文人们口中的抽象画,意境到了即可。
看来群众的眼睛还是雪亮的,斧头就是斧头。
楚天骄忍着暴走的冲动,努力绷住自己的表情肌,让自己显得非常的威严,这还是她前世做皇后练就出来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