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陆兆凌躺在自己的帐篷里睡不着。
他原本就习惯了高床软枕,在这简陋的帐篷里,浑身都不自在。
晚饭他又粒米未进,饿得肚子咕噜直叫,实在是扛不住了,他起身去找自己的随从。
“顺心,你这还有吃的吗?”
顺心其实也饿,但是做为下人,经常被主子罚不能吃饭,饿一顿倒并不觉得有多难受。
“殿下,带出来的干粮,都被楚大小姐拿去分了。”
陆兆凌现在真后悔自己嘴贱,为什么要去嘲笑那些干粮是粗鄙的食物。
他抬头望月,突然觉得那轮皎洁的圆月,真的有些像白面馍馍,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陆兆凌打了个暗号,树上的暗卫跳了下来,陆兆凌吩咐其中一人道:
“你现在去村里找找,可有什么食物可以充饥。”
暗卫去到旁边的山村里,少顷,村里传来了狗吠声。
最初只是一只狗叫,紧接着满村的狗都跟着叫了起来。
营地本就紧挨着村口,这鼎沸的狗叫声将楚天骄和她的婢女们都惊动了。
当暗卫抱着一只鸡回来的时候,迎接他的是陆兆凌的黑脸和楚天骄等人质疑的目光。
暗卫抱着那只还活着的母鸡,为难的望着陆兆凌,陆兆凌立即甩锅斥责道:
“江右,你三更半夜不睡觉,抱着只鸡作甚?”
那名叫江右的暗卫知道这事只能是自己来背锅了,诚惶诚恐的回禀:
“殿下,我肚子饿了,到村里去买了只鸡来,准备宵夜。”
这时,村里涌出一群拿着锄头镰刀的村民,口中叫喊着:“抓偷鸡贼,抓偷鸡贼!”
楚天骄冷着脸问:“你确定自己是买的,而不是偷的?”
江右这鸡确实是偷的。
半夜村民都关门闭户,他没有碰到人,看见个鸡窝,便顺手偷了一只。
他原本仗着自己轻功了得,想着这事定是人不知鬼不觉的。
没想到鸡比人难制服,那家的狗又特别的警觉,叫了起来。
狗一叫,他就有些慌了,抱着鸡就跑了出来。
没想到这村里的狗叫像是会传染一样,一只狗叫,其他的狗都跟着叫起来了。
江右尴尬的交代了自己的作案经过。
陆兆凌气急败坏的跺脚怒道:“还不快去将那些村民安抚了?”
陆兆凌的随从顺心还算有眼色,赶紧的迎上了那些村民,掏了二两散碎银子给村民,当做了买鸡的钱,将这事了结了。
陆鼎峰看好戏的溜达到暗卫江右跟前,问江右:“侍卫大哥,你这鸡准备怎么办?宵夜还吃吗?”
江右看着他一个小姑娘天真好奇的望着自己,脸红的低下了头。
站在楚天骄身旁的武婢之首凤甲,得到了楚天骄的暗示,一脸严肃的说:“军中法纪,擅拿百姓财物者,罚军棍四十。”
江右一哆嗦,抗议道:“这又不是在军中!”
陆鼎峰从怀中掏出陆兆凌和暗卫随从们签署的军令状,在江右的眼前晃了晃,同情道:“侍卫大哥,你惨了!”
江右无辜的看向陆兆凌,陆兆凌抬头望月,一声不吭,装作与己无关。
半夜三更的派手下去偷鸡这事,太丢人了,他坚决不会认!
倒是楚天骄像是在替江右求情般说道:“凤甲,这名侍卫毕竟是四皇子的手下,又是初犯,四十军棍就不必了……减半吧,二十军棍,赃物充公。”
江右感激的向楚天骄跪下道谢,然后被凤甲带下去真的打了二十军棍。
那只惹祸的老母鸡,也被充公,充当了明日的粮草。
楚天骄语气严肃的对所有人说:
“军中作息自有规矩,卯时起,亥时歇,除了守夜的人,其他人等不得随意出营帐。都去歇息吧!”
看着楚天骄和她的人快速的回到帐篷,只留下了两名武婢守夜,陆兆凌只得退回了自己的帐篷。
他掏出随身带的一瓶伤药,递给顺心,“去,赐给江右,你去帮他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