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隆赌坊内,林月看着眼前跪在地上一脸麻木的翠儿。
她仿佛已经不知道怎么害怕了,又好似对未来没有任何希望,像一个没有感情的傀儡。
庆隆赌坊老大,坐在林月身边,两颗琉璃珠在他掌心仿佛摩擦着,“林大小姐,这事你也不别觉得我们做得不厚道,卖妻卖女,在这些赌鬼中很常见。这女人倒是没有半点姿色,陈旺福以她来偿还那一百两想得美。”
“抬起头来。”林月对着下方翠儿道。
翠儿缓缓抬起头来,一头乱发,脸上又没有几两肉,风吹日晒得,能好看到什么程度。
“此人先给我留着,陈旺福那边你有什么消息。”
庆隆赌坊老大见怪不怪了,他也算见过不少在商场上走动的女人,无不例外的心软。
要不是陈旺福那龟孙子,给他们送来这么一个瘦骨头,他也不会找林月。
“大小姐,这人可是陈旺福抵押的债款,可不能说给你就给你。”、
林月明白这是要钱,林月拿出五十两银票放在桌面上:“这女人老大你留着也无用,卖给青楼恐怕不会有这么多银子,还是说,老大打算为了这个女子开一家青楼,亲自押她接客。”
听到接客二字,那女人身体忍不住颤了颤。
庆隆赌坊老大笑了笑,拿走那五十两银子,在京城开青楼,风险可比赌坊大。
“林小姐,我做事你放心。”
林月点了一下头:“人我也就不带走了,就留在你这里做粗使丫鬟,别为难人家,该给的工钱照旧给,该给的一日三餐不得少一顿。”
“行行行。”
林月这才迈开脚步离开了。
庆隆赌坊老大看着林月离开,他身边的人问道:“老大,她为什么不把人带走,她在京城那么多家店,也缺人。”
“只要她在林家一天,她就没有办法收留这女人,会留下就是证据。去把这女人安排好。”
“为什么啊?”属下不懂。
庆隆赌坊老大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富贵人家的事情,你管那么多做什么?”
这一日林月回到林府,管家迎上来,附耳在林月身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烟姨娘偷偷把人从后门送走了。”
林月点头:“我知道了。”
……
玉嬷嬷揣着银子鬼鬼祟祟回到自己的家中,陈旺福饿了一天,看到自己的娘,刚想发脾气。
玉嬷嬷就把银子露了一角出来,陈旺福什么脾气都消失了。
“你这是从哪里来。”
“以前东家念及旧情给我一点银子周转。”
陈旺福摸着那银子,眼底都是贪婪的神色:“就是那漂亮的姨娘……”
玉嬷嬷狠狠打了自己儿子一下:“不要乱说话。”
陈旺福不满嘀咕两句,倒也没有大声跟玉嬷嬷吵了起来。
“快点把这银子拿去还给那什么老大,把翠儿赎回来。”
陈旺福奇怪地看着她:“娘你不是讨厌翠儿,干嘛把那无趣的女人赎回来?”
玉嬷嬷是讨厌翠儿,但,没有翠儿,家里的家务谁做,谁来伺候她,伺候她家的儿子。
“你知道讨媳妇要多少钱吗?让你赎回来,你就赎回来。”
陈旺福也不想这个时候跟自己的娘亲争吵:“好好,只要有剩下的银子,我就赎回来。”
陈旺福抱着银子出去了。
可是赌鬼就是赌鬼,哪里会听话。
这次,他不仅把银子全部都花完了,还欠得更多了。
玉嬷嬷听到了,快疯了:“我的儿啊,你为什么这么傻……那么多银子,你说没就没了!”
陈旺福还不知悔改:“没了就没了,你再去找你前东家拿银子就是了,这有什么好的!”
玉嬷嬷震惊了:“我已经离开了林家,怎么可能经常去拿钱,你娘是仆人,不是主子!”
陈旺福冷冷看着自己母亲:“娘,我都听说了,大户人家多少都有点那种腌臜事情,你至少拿其中一两件事情作为威胁,这银子还不是滚滚来吗?”
玉嬷嬷一震,“这……这可是要人命的事情……做不得,做不得。”
“娘,要是没有银子,他们也会要了我们的命,现在我们只有这么一条路可以走。”
玉嬷嬷被自己儿子怂恿,心下的贪婪又一次蠢蠢欲动,再一次前往林家找烟雨。
烟雨在她伏低做小中听到威胁,烟雨忍着怒意让人拿了银子给玉嬷嬷,玉嬷嬷见烟雨脸色不好,她心中也很不安。
可一想到自己的儿子,想到以后的生活,她只能咬着牙硬着头皮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