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回到事情发生之前就好了。
如果真的可以发生奇迹,筱糕不敢奢望太多,阻止悲剧发生,是她现在唯一的愿望。
回到邮局,原本在这里的人都已经散去,却还有几道身影正站在门口,对方明显注意到马车的动静,但没有理会。
他们都穿着西装马甲和长大衣,站在中间的男人,脚踩在不知是谁的背上,那个人被麻绳以极为屈辱的姿势捆着,手和脚一并弯曲着被绑在后背,勒紧到血肉模糊动弹不得。
“这就是你干的事,让人恶心...”
那人嘴唇半张,用尽力气发出几声沙哑的呻吟。
“怎么?不服就把你烧出来的东西全部吃掉吧,自作主张的狗,就只能吃这些。”
听他的语气渐渐带上残忍的笑意,话音落下,抬脚走开,转身看向筱糕和修站着的方向,黑发蓝眼,立刻让她想起是谁。
但她现在可没空回忆什么往事,打算直接绕过他们试着进入邮局的废墟,修从看到对方的惊讶中回神,连忙跟在她身边。
是打算无视他吗,莱昂纳尔双眼微眯,上前两步将筱糕的去路拦下。
“小姐这么快就不记得我了?看来那天的留下的印象还不够深刻。”
“...记得,你叫莱昂纳尔。”对方的气场很可怕,筱糕不得不让自己耐下心来,将对方应付过去。
“莱昂纳尔先生,可以..先让我过去吗?”
他们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知道了也不会理解,所以筱糕会试着去理解他们的想法。
站在他们的角度,会认为事情已经过去,没有了任何改变的可能,要学会放过过去,面对未来,所以筱糕不能让自己显得像情绪激动到不能自已的疯子。
现在知道挂钟秘密的人只有她,能改变这些的似乎也只有她了,筱糕不想让那两人的死成为定局。
但转眼间失去的感觉实在不好,她也不确定是否会发生奇迹,筱糕几乎要咬紧牙关才能让自己冷静。
想的手被修挡下,但他盯着筱糕的目光丝毫没有移开。
表情有几分坚定,隐忍,不耐,悲伤,强迫自己做出的冷静,似乎还带着那么一点点希望,到底是什么在支撑她,真想知道。
“火是他放的,我已经教训过了,接下来..你想怎么处置?”
莱昂纳尔抽出自己还被修握着的手,淡淡道,模样凄惨的人被扔到三人之间,他的神色没有变化,应是做惯了这些事。
“..你什么意思。”
面对修的质问,他也没急着解释,只是继续盯着筱糕。
“小姐应该是知道的,你朋友那棍子打得不轻..”
莱昂纳尔的人当时的确是在附近,即使拉伊当时蒙了脸,但筱糕穿的红外套太有辨识度,几乎不费任何功夫就能找到他们的去处。
他的手下便自作聪明地想把邮局烧掉,借此在莱昂纳尔面前长脸,却没想到会被揍成现在这般。
“原本想用别的方式来讨那一棍,但现在..没那个必要。”
筱糕听完这番解释,没什么反应,她只想快点进入邮局,虽然刚经历过大火,但若是动作轻一些,应该不会有坍塌的风险。
“嗯,只是个榭寄生下面的吻而已,当时是我们冲动了,不好意思。”筱糕说罢,便加快脚步绕过站在身前的高大身影,侧身从旋转门的缝隙钻进邮局。
其他人由于体型限制,难以像她这样行动,修试着寻找其他入口,莱昂纳尔听到她刚刚的话,则站在原地出神。
诚实地说,他在意那个吻,也在意筱糕的反应。
手指不自觉抚上嘴唇,他想再尝一次那个味道,如今这种结果,会不会从甜蜜变得苦涩?
同时好奇筱糕半夜来到这里的目的,莱昂纳尔面向邮局大门,修依旧无法进去,只好返回,看到他带着探索欲和某种原始冲动的表情,停下脚步。
两人看着对方,什么也没说,但直觉应该已经告诉了他们,对方心里的想法是什么。
...
建筑内留下的只有焦黑,雪反射出的月光,让她能大概看清身处的环境,几乎分辨不出的红外套的颜色,筱糕捂着口鼻,从兜里摸出铃铛,接着慢慢朝那面墙的方向摸索。
“咔嚓..”
耳边传来细微的声响,她连忙闪躲,一根无法再支撑下去的木头倒下,险些将她砸到,砸到地上的那刻竟还能溅起星点火花。
筱糕不慎摔倒在地上,不用想也知道自己应该脏了不少,但月光正洒在那口金色挂钟上,吸引了她的注意。
这样看上去,似乎是有希望的。
爬起身,慢慢朝那个方向走去,筱糕将铃铛拧开,露出印章,按照步骤,金色挂钟重新亮起光芒。
筱糕满怀忐忑地看向手里的铃铛,慢慢晃了三下。
“叮..叮..叮...”
在她渐渐没了希望的眼神中,原本会暗下的光芒越来越盛,直到将筱糕的身形都完全吞没也没有停下的意思,指针密集的滴答声在她耳边响起。